苏景却在这时冷笑一声,“可笑至极!”
有些曾经被蒙在鼓里的人,最后却永远也走不出,即使事情真相就摆在他面前,他居然宁愿选择避开不看。
杨渲黯然失色:“如果这些事换成的都是他,你还会这么做吗?”
“事实如此,就是如此。不过,当真是换成他,我也会这么做。”
这一句,他说的极其肯定,甚至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出口。
萧迟忿然:“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你今天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我萧迟绝不会放过你这个孽徒!”
“……就凭你们?”
“就凭我们!”
洛玄却突然道:“不用那么麻烦……”
“交代,当然可以,只不过,还请萧师叔先行下山,本座自会乖乖跟你们回去,”然后又叹了口气:“相信我。”
这句相信,又像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在央求着大人给他某一样物品,顿时让萧迟二人起了戒心。
苏景谨慎对萧迟道:“师叔,小心有诈,这白眼狼诡计多端的很。”
“我知道。”
但杨渲却不为然:“师叔,以弟子对他的了解,他这句倒不像是有诈。”
面对杨渲的这句话,苏景有些惊讶:“不像?像他这种人,永远只会装出一副可怜样,简直虚伪的让人恶心。”
“凛夜!”杨渲大声阻止他,“骂人的话,说一遍就够了,毕竟我们是浮萍江栈的弟子,有辱门派宗旨。”
不料,这些话倒让洛玄听的清清楚楚,他冷哼一声,对着那三人道:“我要是有诈,就是你孙子!”
苏景冷哼一声:“洛行初,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不信也罢,要我送你们回去吗?”洛玄不想再继续和他们废话下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三人未必打的过那大魔头洛行初,此次前来,也是赌命前来。
“你拿什么保证?”萧迟问道。
“我的命。怎么样?”随后又道:“还请萧师叔先行下山,我洛行初还有一事未完成。”
他的这些话,按照萧迟三人平常来想,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洛玄最擅长的就伪装,尤其是对别人故作可怜,这是他最虚伪的一面。
“让我们先走,自己好负约,这不是你洛行初一贯的作风吗?”
苏景冷笑着。
闻言,洛玄也不再打算用什么话让他们听信自己。
如果执意要这样……那也别怪本座客气!
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抛给他们:“接着!”
抛出的东西在耀眼的阳光下反射成弧,发出闪耀的柔光。
萧迟眼神一定,稳当的接住了那东西,张开手心一看,三人顿时惊愕失色:“雪佩铃。”
雪佩铃是萧晏的灵武,他至命的灵武,就像佩剑,人在剑在,人亡剑断。萧晏已逝,按理说,那雪佩铃应当自碎而散。
但如今在萧迟手中的雪佩铃,不仅完完整整,还冒出一丝微弱的灵力。萧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阿晏现在人在哪里?”
怎么回事?洛玄早在萧晏死前就用自己四成的灵力才保住佩铃不碎,本来也没打算再还给他们,但如今这局势,不还也得还了。
洛玄叹道:“他还活着,你们去找他吧!”
杨渲反驳道:“怎么可能?师尊明明……”
“佩铃未毁,人就一定还活着,小师弟,这佩铃总不能说谎吧!你们所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如此。”
可实则,这就是真的。
他们走后,洛玄眼眶那滴忍了很久的泪珠终于落下,潮湿地划过他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我脸皮有多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终究还是太信了自己。
他这人的诡计多端一词,是从他一开始的流氓形象开始的,不怕丢面子,就怕面子丢的不够多。
这么想想,他们还真傻的相信了,倒是自己赚了。
洛玄自嘲道:“交代就是,一命还一命……”所以他要去还这一命,也算是,做件这一生的唯一一件好事吧!
两臂张开,那刺眼的阳光,照着他那白哲的脸庞,像雨过后的温暖,但他衣襟却还是半干半湿。
然后,向后慢慢仰倒,闭着眼,眼框里面却疼痛着,忍着泪水的溢出。就这样,向身下的深渊坠落着、直到岩浆盖没住他那冰凉的身体。
“如果……能重来一次……做我师尊,该有多好,会不会,这一切不一样?你会不会……不选择杀我?”
但他频临死亡的最后一刻,脑海里还是响起一句话:“算是渡你,也是渡我,我这辈子,也算是最后一次看见你这样……下地狱。”
冰冷的语气,从未变过,他一定不会的吧。
冥冥中,洛玄脑里嗡嗡作响,刚稍微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到三名弟子背对着自己在议论。
“哎哎哎,这洛师兄怎么躺这啊,不冷么?”
“唉,洛师兄也太惨了,昨天开阳仙尊好不容易才出关一回,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撞上了?”
“不止如此,我听杨师兄说啊,洛师兄昨天不仅出言不逊于开阳仙尊,还当着他的面把逍遥乐的酒劲都发上来了,好像是说……那个什么来着?”
一名少年立马举手示意他知道,“我知道!苏燃师兄昨天跟我们说了,洛师兄昨天酒喝多了,酒劲发的正狂之际,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