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才说,“我想发财,去偷去抢吧,没这胆量。
去骗吧,没这本事,去包工程吧,没有人脉和实力。
思来想去,既不出力又不流汗,又合法,本钱又少,只有买彩票。
两块钱就能成功,逆袭当老板,想想就令人激动。”
九儿想想也是,确实有点道理。
不过,九儿也听人说过,这种中奖的概率很低,比十冬腊月走在大街上,被雷击中的概率还要低。
但冯天才买的是心态。
两人走进了店里,店主正躺在座椅上睡觉,几只麻雀缩在屋檐下发呆。
两人刚走进屋。
“轰隆隆一”,一声巨响滚滚而下,一道闪电从天直击而下。
“咔一嚓一”,店门前的那棵百年古柏树冠竟被劈下了一半。
瞬间,诺大的树冠伴着一团火球砸在了地上。
积雪飞溅,地面上竟砸出了一米多深的大坑,一股阴冷的白气从坑中冉冉升起,直入云天。
幸好树下没人,店主起身看了看,直吐舌头,
“乖乖地,冬天打雷,少见,下着雪打雷,更是少见,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不是出了妖怪。”
九儿虽然不信邪,但是这百年难遇,巧合的令人怀疑,令人惊孩。
雨丝变成了豆粒,啪啪地击打着窗户上的雨蓬,又顺着雨蓬流了下来,汇成了一条溪水流向了低洼处。
雨是一阵接着一阵,越下越大。
九儿和冯天才一开始还和店主扯着闲话,后来闲话扯完了,确实无话可说,陷入了尴尬。
冯天才便看墙上的彩票走势图。
九儿也看,只是那线线,弯弯绕绕,犹如蛐蟮找它娘,又如许多条线缠成了线团团,越看越令人头疼。
每一个数字都有出现的可能。
但今天冯天才不想买,今天点子太背了,背的长满了霉毛。
一切都是那么蹊跷。
早晨的大红日头高高地挂着,两个人逛街,没走多远,便是浓雾,冰粒儿。
再是小雨夹雪,转成大雨,最后来了个雪中雷。
如果再走慢一步,那劈下的就不单单是柏树冠了,恐怕连冯天才也捎带上了。
谢天谢地,谢谢古拍,替我冯天才挡了一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雨下了一个多时辰,冯天才在走势图前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个多时辰。
大雨渐渐地停了。
两人正要走,一眼瞥见老板伏在桌上望着她俩,顿时,九儿有点不好意思。
避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也许是他今天的第一个,也许是唯一一个顾客,撒腿走也真不好意思。
冯天才走了过去,机选了一注彩票。
拿着了彩票,冯天才一看后悔了。
又他妈的瞎了眼,白丢了两块钱。
两块钱买袋盐,够吃半年了。
这注彩票也真邪门,七个数竟有四个数与上期相同,这种概率太低了,看来中奖是没指望了。
好在钱不多,权当捐款了。
两人出了彩票站,冯天才想想与九儿的交往,不由冷汗直冒。
第一次赶圩送九儿回家,在胡麻地里碰上了鬼打墙,这是第二次,却又碰上了雪中雷。
就连买张彩票,也出这个号,真他妈的大霉不断头,小霉天天有。
他想起了碎嘴婆的话,白虎星进宅子,不死大人死孩子。
哪道世上真有白虎星传世?白虎星真的妨人吗?
他又想到法慧长老的话,不禁摇了摇头,但愿长老金口玉言,那句“青龙配白虎,黄金万万五”,他一直记忆犹新。
天晴了。
天上白云朵朵,碗口大的日头高高地挂在天上,灿烂极了。
空气是那么清醒,缩脖北风也不刮了,只有满地的冰雪,刺的人眼疼。
一群小孩子从河里拖上来一块大冰,用麦秸吹了一个小洞,拴上绳子,就成了一个冰爬犁。
冰上坐了一个小孩,前面一个小孩在拉绳子,后面一个小孩子在推。
那天真无邪的笑声在路边久久回响。
九儿想着心事,小时真好,无忧无虑的,小时候昐着长大,长大了又盼着回到童年,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过了街道,走到了野外。
野外空旷而寂寥,仿佛一切都在沉睡,那高高的苞谷啦,高粱啦,矮矮的大豆啦,早已不见了踪影。
代之而来的是冬小麦,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看不到一丁点绿色。
冯天才说,“天下的钱多难挣啊!也不知有没有这样的好工作,怎么活都不用干,钱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头上。”
九儿认真地想了一下,天下三百六十行,不当领导又没技术,不求于人,不出力不流汗,又每天挣钱,这工作还真难找。
猛地,九儿有了答案。
冯天才一听有这等好事,特别高兴,连问什么工作?
九儿说,“去寺庙的许愿池里当王八,这工作,不用干活。
每天都有人膜拜,每天都有人扔钱。”
冯天才没想到九儿这么逗,伸手去她胳肢窝口上呵痒痒,九儿笑的弯下了腰。
九儿朝前跑,冯天才在后面追,两人嘻嘻哈哈打闹着。
冯天才追上了九儿,两人手拉手朝前走。
冯天才看着九儿,心里乐开了花。
九儿的个头不高不矮,人不胖不瘦,走过路来,风摆杨柳,韵味十足。
冯天才止不住了,摸了一下九儿的屁股。
九儿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