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更怕醋墨两相掺,半生苦涩半生酸。

再回首,

江湖己远,唯留沧海一声笑。风云已断,未了人间半丝愁。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梦。

追梦,有的人追成了传奇,有的人追成了笑话。

小时,母亲领我和两个哥哥去梅花坞算命。

那算命先生瘦似螳螂,但却长须飘飘,仙风道骨。

方圆百里传说着他算命灵验的传奇。

他接过母亲递过的钞票,也不知是昏昏欲睡,还是天生的眯眯眼,那眼始终眯成了一条缝。

他天干地支,子丑寅卯地掐了一阵手指,算出来了。

大哥身背大弓,四处征讨。

二哥黄袍加身,在大小城市美食相伴。

而我,是长筷子命,筷子越长,走的越远。

虽然没啥能耐,但起码能走出大山。

这瘦螳螂老头确实灵验,算的命一一实现。

大哥成了弹棉花匠,每天游走在大街小巷,高喊着,“弹棉花嘞,弹棉花一”。

二哥也在首都实现了黄袍加身,美食相伴,成了外卖小哥。

而我,确实是长筷子命,我走出了大山,干起了炸油条的生意。

但人活着,总得有个梦想。

我想起了我的邻居,九儿。这是个山村姑娘,普通的像路边的一棵小草。

家乡不是一座大山,而是五座大山连在一起,高大的令人绝望,窒息。

偏僻的大山中不但有劳累,还有自酿的苞谷酒。

三碗苞谷酒下肚,生活中就有了苟且和远方。

但九儿的生活中没有苟且,只有远方。

走出大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这是九儿最初的想法。

九儿的父亲是倒插门的跛脚谭木匠。

九儿还有八个姐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为了要个带把的,才要了第九胎。

不知拜了多少佛,不知烧了多少香,不知喝了多少转胎草……

在大雪纷飞的季节,第九胎生下来了,还是女婴。

而且面目青紫,悄无声息。

七仙女是接生婆,这婆子兼带跳大神,说媒和卖转胎草。

大慨是怕影响转胎草的声誉,九儿被丢弃在了老鹰涧。

幂幂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家里那只瘦成了排骨的狗狗,刚下了崽,也许是母爱泛滥,竟把九儿衔回了家。

自此,九儿活了下来。

原以为九儿会像其他的山村姑娘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九儿不一样。

九儿的一生,堪称传奇,励志。

初恋遇上渣男,怀孕,又差点送命。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嫁了个杀猪匠,本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丈夫却又意外去世。

在凌云渡,九儿成了白虎星。

白虎星进宅子一不死大人死孩子。

九儿迷茫过,沮丧过……

她成了村民们眼中的女疯子。

凌云渡还有个男疯子。

女疯子和男疯子结了婚,这在凌云渡村民的眼中,是桩奇怪的组合。

但男疯子的拉魂腔却在市民歌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

而九儿,也办起了山果果运输公司。

九儿的生意越做越大,最终走出了大山,实现了开挂的人生。

这时,凌云渡的村民才明白,九儿没疯,她的丈夫也没疯,是村民们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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