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最时尚的舞蹈就是霹雳舞和迪斯科,而薛羡仙最拿手的就是迪斯科,每次她和她的同伴跳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将她团团围绕,大声地喝彩。
跳了一会儿,薛羡仙就觉得没意思了,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坐在卡座边展开手帕扇着凉风,几个花衬衫喇叭裤立即围了过来,有给她递汽水的,也有给她递烟的。
她接过汽水仰起脖子干了,把汽水瓶往桌子上一怼,接过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立即有人殷勤地给她点着。
薛羡仙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涂着厚重黑眼圈的眼睛斜睨着对面的田小梨。
“喂,姐们,我没得罪你吧?”薛羡仙大大地吸了口烟,将还剩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昏暗闪烁的灯光下,烟蒂上一个红色的唇印清晰可见。
好几天了,她坐到哪儿,这个女同志就跟到哪儿,薛羡仙心烦之余也有点好奇,这女人看外表和打扮都老实巴交的,不像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混的。
难道是?
“唔,让我想想,我最近好象没跟什么有妇之夫上过床?如果有的话,姐们你说一声就行,可能是误伤了,我这人有原则,从来不动有老婆的人。”
田小梨笑了笑,把一个信封推到她面前,笑容温和而真诚:“妹子你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这些天田小梨可没闲着,除了冷眼观察,田小梨也打听过这个薛羡仙的为人处事,她觉得,这个美艳漂亮,思想新潮开放的女青年,是她计划的最佳人选。
薛羡仙果然没让田小梨失望,这女子不仅思想开放,还有一颗嫉恶如仇的侠义心肠。
这时候武侠小说在大陆刚刚流行起来,这类小说看得多了,青年男女们有很多都抱着小说中那种路见不平,拨刀相助,铲锄恶人的豪气,薛羡仙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路见不平的同时如果还有钱赚,就更好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妹子你帮忙的,报酬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田小梨咬牙说:“妹子你也别觉得我心狠,如果不想想办法,我父母亲就得去蹲马路牙子了,他们把我养大,我没能孝敬他们就算了,现在还要连累他们这么大年纪还无家可归。如果杀人能解决问题,我真恨不得把那渣男杀了。”
薛羡佩掂了掂面前的信封,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行,姐们你做得对,遇上这种事就得想办法,凭啥要闷声吃亏,谁说只有男人能骗女人,咱们女人也能骗男人!”
她把信封卷起来装进衣袋里,拿出烟盒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田小梨。
田小梨示意不吸,薛羡仙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点上:“你就放心吧,咱非得让那个,刚才你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来着?”
田小梨:“……渣男。”
“这词儿真好,对,咱姐俩一起演一出戏,让那渣男把姐们你的东西都吐出来!”
商量好如何行事,田小梨也顾不得看看这个年代里这座北方城市的风土人情,便急急忙忙又坐车回了县城。
田小梨买的是硬卧,车厢里的人不多,倒是意外地遇到一个孙丽的熟人,她的高中同学陶艺。
在孙丽的记忆里,陶艺是她的同桌,一个非常调皮捣蛋,同时也很讲哥们义气的家伙。
上学的时候,陶艺这家伙可没少抄孙丽的作业,考试的时候,也是因为有她的卷子,才能勉强抄个及格,少吃了他老爸的好多顿“竹笋炒肉”。
只是毕业之后,孙丽上了大专,陶艺则接了在邮电局工作的父亲的班,凭着他的机灵劲儿,倒也混得不错。
两人聊了几句中学时的事儿,陶艺说起他去省城的要办的事,倒让田小梨灵机一动,觉得机会来了。
在田小梨对孙丽的记忆里,陶艺算是一个性子直爽爱说真话的人。
知道孙丽用父母的房子抵押贷款,陶艺曾经劝过她不要这样,可孙丽不仅不愿意听,还因为这件事对陶艺有些不满,觉得他对卫东有偏见。
那时候的孙丽,刚和卫东结婚不久,全身心地信任和爱着卫东,不仅把自己工作的积蓄都拿出来,还把父母的积蓄和房产也拿了出来,给卫东做启动资金。
她觉得凭卫东的本事肯定能行,而且她自己也做过详细的市场调查,知道这事肯定行。
事实也证明,无论是生意,还是卫东的能力,都和孙丽计划的一样,唯一没有计划到的,是人性。
现在,田小梨面对欲言又止的陶艺,苦涩地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陶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县城本就不大,同学之间联系得很紧密,孙丽和卫东的事,在同学们中间早就传开了。
他很心疼这个善良的傻乎乎的同桌,还有那么几分恨其不争的感觉,却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跳出来,说些什么当初我就劝过你,你就是不听之类的话,这不是往人家心上扎刀子么。
陶艺只是问田小梨:“老同学,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这是瞌睡给了个枕头,田小梨立即就顺杆爬了:“还别说,我正想求你帮个忙呢,你这次去省城,不是打算采购一批设备么……”
田小梨一心只想着把自家的东西要回来,而这边卫母在儿子的办公室里,正给赵娜来个下马威呢。
赵娜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八十年代末这种社会环境之下,还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