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汇门前的“招揽”计划三日未停。
连续三天,以最易在街头引起共鸣的小曲小调、戏曲片段、快板书选段等来撂地招揽观众,再用剧场内全力而为的相声技艺留住越来越多的观众;
连续三天,爆笑汇剧场内外笑声不停人潮不断,这盘原本濒临死局的棋,就这么以肉眼可见的观众增速被快速下活了!
江宁那份消失许久的初心总算是跟着再上门的观众们一起回来了,他想好好说相声,又不仅仅只是想好好说相声。
不知不觉中,江宁已经在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它看似不堪一击,实则日益深埋,只等生根发芽重见天日的一天——
江宁想红!从没这么想过!为自己,也为身边的所有人!
所有的精力都被放在卖力留下观众的同时,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第四天,事情迎来了新的转机。
江宁一如前几日,站在台上抱拳拱手作别依次散场的观众,正想着等一下要带着连续辛苦几日的戚尧去找些好吃的东西,中后排刚刚站起身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朝舞台走来。
兴许是心里还想着石明亮的阴影,江宁眼瞧着对方风风火火走来,条件反射般收起笑意摆起一副“敌人来了有猎枪”的架势,眼神不善地看向对方。
那男人倒像是全不在意江宁的突然变脸,整张脸上都挂着春风和煦的笑意,极有耐心的做起了自我介绍:“江宁你好!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生活报的记者连凯,你也可以叫我小凯!”
江宁和一旁的东子对视一眼,不免愣了愣。
连续几天的演出,连续几天不断增加的观众数量,江宁完全分不出过多的精力去关注台下的观众,当然也不会知道哪个观众日日都来,已经连续听过了四场,更加不会想到,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采访机会怎么就会落到了他的头上!
严格意义上说,连凯刚刚签入报社不久,还未脱离实习期,目前只能算是个实习记者,距离考核期满刚好只差一篇报道,换言之,只要连凯现在能再交出一篇登报水准的文章,就能立即转正。
照连凯自己的话来说,他之前已经连续被否过四篇稿子,部门领导的忍耐力显然已经见顶,所以眼下这篇报道对他的意义远超江宁的想象。
“那为什么会选我们?你怎么能确定写我们爆笑汇是最明智的选择?”东子犯了急性子的毛病,先于江宁问出了他想问的事情。
连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自己总结的,新闻工作者有些时候选择事件就像是赌博,靠眼缘也靠直觉,人多的地方肯定有新闻,就看传达新闻思想的人怎么去写!”
这话说得好笑又实在。连凯是个老实人,和之前的张雯跟黄跃都不一样,倒是一下子就打消了江宁和东子心里的顾虑。
两相交谈过后,很快就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后台帮忙的戚尧原本就想早些回去和演员乐队一起走一遍台,这会儿见江宁两人演出结束迟迟没有回来,心里难免好奇,直接掀开挡帘走了出去。
眼含笑意的林凯抬眼过来,视线落到戚尧脸上时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忙起身,看看戚尧再回头看看江宁:“这就是唱老生那位姑娘吧?没想到真人这么漂亮,干嘛还要场场戴着面具呀?”
戚尧有些发懵,没回话,狐疑地看向江宁。
江宁忙介绍:“这位是生活报的记者连凯,这位是……我朋友,哦!对了小凯,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在文章里过多的写到她。”
这回轮到连凯发愣,然而老实人毕竟是老实人,视线在江宁和戚尧之间来来回回几次,连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轻声嘀咕:
“我看这姑娘,也帮了不少忙吧……”
江宁顿住,随即倒是对连凯多生出了几分好感。
想来想去,既然之前的事情木已成舟,又既然要接受连凯的采访,江宁倒也不怕他多说几句自己的坏话,索性一股脑把那段逼迫他重新开始的视频讲给了连凯听。
戚尧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嘴角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丝丝苦涩,心中为江宁而生的遗憾感连带着也重上了几分。
她勾唇笑笑,兀自走过去轻轻落座,扭头去看连凯。
“你信吗?”
戚尧的目光清澈得像是两汪清泉,连凯愣过片刻摇了摇头,回她:“身为新闻工作者,若非亲眼所见,绝不能轻易去下结论!”
“亲眼所见的,有时候也未必都是事实。”
戚尧的声音很轻,像柳絮般飘飘洒洒落进连凯的耳朵里。
却和旁观者的风凉话全然不同,她只是轻声在说,连凯却是能够轻而易举相信这句话的分量远重千斤。
一旁的东子好奇地抬手,在连凯眼前晃了晃,连凯吓了一跳,赶忙回神。
“既然这样,那我知道了,尽量不提,或者一笔带过,这样可以吧?”
江宁的目光一直锁在戚尧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连凯的失礼,只随口嗯了一声。
连凯那边的动作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快。
当天晚上,连凯就把写好的初稿传给江宁一份。
能够看出连凯是用了心思的,初稿足有五千字上下,按照报纸的版面需求算起来已经算得上是长篇大论,后期明显还需要适当的删减。
江宁快速看过一遍,确定没有对爆笑汇和对戚尧不利的地方,这才一字一句仔仔细细重新去看,又和连凯就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