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
他真的不敢。
如果这个男人不理他,他还敢走。
但是他这样说,他反而不敢走了。
他们一家都是混混。
他是个混混,他老子也是个混混,比他还混。
都是一条道上,消息自然也是流通的。
只怕是他得罪了谁,才把他的消息告诉了里面的人。
毕竟他从来不回这里——除非他被找到了。
这也是他住宾馆的原因——方便转移。
每次见完面,给完钱,他就会走。
为什么不立马转移?
因为他没有办法确定下次他找到他不找他闹。
这个人比他更混。
他年少,却不轻狂。
他禁不住他闹的。
就算以前可以,现在也不行。
林越眼前划过一张脸。
就算他护不住她,也绝对不能连累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林越停着脚步,抬头看天。
巷子黑黑的,巷子之上的夜空也黑黑的,看不到半点星光。
更别提月亮了。
其实小时候是看得到星光的……
“你想干什么?”
“那个女人,不是你的吗?尽快让她嫁到我们家来,以后孝敬老子。”
林越双拳握起。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
先是他的母亲,然后是她……
林越回身,一把推开门,迈过一地玻璃,走进去。
男人躺在木椅上,懒散着,抽着烟,手边有很多酒瓶。
看见林越,林父哼笑。
这小崽子,就算天天在外面又怎么样,还不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林越看着这个人,心里一片死寂。
他的母亲也是富家小姐,却被他父亲的外貌迷了眼,嫁给了他,最后过得很不好。
最后精神恍惚之下,摔下楼梯加上身体不好死了。
身后留下大批遗产。
那些遗产,母亲本来想留给他,却在遗嘱快要立好的时候,出了事。
他未成年,这些钱一直在这个男人那儿。
他混,却不昏,他还抠,手里的钱多的是。
只是钱终究是有花完的一天。
所以……
现在他把注意打到那个人小姑娘身上了是吗?
“她还未成年……”
“未成年更好,家丑不可外扬,她要是破了身子,肯定更要进我们家门……”
“啊!你干什么!!!!”林父痛呼。
林越死死按着他,手里操起个瓶子就打。
如果只是要钱,他给了就是了。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想!
更可怕的是,他知道他这个父亲真的做的来这种事。
林越眼眶都红了。
他凭什么……
凭什么要让小姑娘去经历那些他母亲经历过的苦……
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
……
“啪”林越随手扔了手中的瓶子,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昏了。
林越不是冲动了。
相反,他很冷静。
这个人渣已经盯上了他的小姑娘,而小姑娘不是他这种小混混。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他能躲,但小姑娘不是蛇也不是鼠,她躲不了。
林越完全可以想象,那些事,如果他不答应,也会有别人来做。
那么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逃。
把人弄昏,他就没有时间去叫人手了……
他不会死……
林越打了那么多年的人,不可能连这些都判断不来。
他看了男人没有超过三秒,就往外大步走去。
……
林越离开的下一秒,门外黑暗分出一道影子。
女孩子看着林越离开的背影,推开了那道没有关好的门。
女孩子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身边蹲下来。
男人的额头有血流下,而她一脸惊惶,眼神却无波。
“这就是,不停在削弱他气运的关键?”
她问光点,随着话问出,她的手捡起玻璃慢慢挪到男人的脖颈处。
眼中杀意划过。
【宿主,冷静!】光点赶紧大喊,【您不能崩人设啊!】
天道已经在找她了!
不然它也不至于一下子让夏归芜尝试这种性格的角色。
这要是动了手,它就真的遮掩不住了!
女孩子的手慢慢虚浮着划过男人的脖颈,眼中的杀意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
光点慢慢呼出一口气。
女孩子站起来,看着男人,手里拿着的玻璃块像是拿不稳,掉了下去,恰恰好地划过男人的脸,留下一道痕迹。
感受到内心的慌张,陈归芜酿跄着向外跑去。
……
没有跟上林越的陈归芜并不知道,林越被人拦住了。
他低着头走出小巷,向宾馆走去,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干净,也很昂贵。
“你怎么了?要我帮你吗?”
对于一个内心郁郁的人来说,这样的话其实充满光明与温暖。
林越抬起头。
少女浅笑吟吟,目光关切地看着他。
“你都看见了?”林越问。
“什么?”
那就是没看见了。
“滚。”林越冷嗤。
少女微微蹙眉,“我只是想帮助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需要?
“我需要什么?”林越冷冷地问。
“钱或者……”我。
少女话还没说完,看见林越冷漠的神色,堪堪顿住。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