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日,金军的所求继续加码:一、向金军供应一万匹马;二、开始交割河北和山西地区;三、提供一千五百名少女劳军。
马匹七拼八凑,总算凑到了七千多匹,向金人交了差;关于交割问题,很快也落实了。至于那些少女,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来自宫女和宫嫔,很多宫嫔不甘受辱,纷纷投水自尽。
开封府又派出人手四处去强拉那些风月场所的女子,以至于这些女孩子被吓得到处躲藏,其中有几个慌不择路,居然躲到王宸家的别院里。恰值王宸不在家,这座小院里也没几个人,师师听到了动静便走了出来,待她问明了情由后,便将几个女子给藏到了地窖里面,师师和小芙也都跟着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十几个开封府的差役急火火地闯了进来,王生上前去应付,那些衙役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其中一个头目便抓住王生的衣领质问道:“刚才有人看见几个姑娘到了这院子中,是不是你小子把她们给藏了起来?”
王生敷衍道:“小的哪敢!几位官爷也都找遍了,家里没有嘛,兴许是看错了?”
“你小子不老实!”那头目抡起拳头来就要打。
“住手!”一声大喝之后,王宸领着四五个人抄着兵刃就进了院子,“你们这群王八蛋,要你们保护百姓你们不顶用,祸害起百姓倒有一手!你们不就是王时雍那家伙派来的吗?让他亲自来拿人吧!”
王宸这几句颇有气势的话,居然将一班差役给唬住了,其中一个衙役认出了王宸,便悄悄来到小头目跟前贴耳道:“我认识这老汉,他就是那李师师的叔叔!”
没一会儿,门口聚集了几十人,凑过来一起嚷嚷道:“官差都滚出来!”
一看这个架势,差役们吓得不轻,他们都见识或听闻过当日王时雍在醉杏楼门前的那一幕,晓得师师的分量,赶紧灰头土脸地溜之大吉。
等外面安静了,师师才从地窖中出来了,她对王生怒气冲冲道:“刚才不是给你几两银子吗?为什么不给官差?打发他们走就算了!”
“才不给这些孬货呢,醉杏楼如今也被他们洗劫一空!眼下这么艰难,日子还长着呢,留着咱们自己花不是更好?我就不便宜这些孬货!”王生骂骂咧咧道。
“唉,你这孩子,为了几两银子,若是丢了性命,岂不是太亏了?”师师急得眼角开始通红,“你放心,姐姐还有存在江南的钱,到时候够大伙生活的!都怪我,不该叫你们留下的!”
这时王宸从外面回来了,跟师师简单说了说外面的情形,王宸补充道:“听说明日还要大家上缴兵器呢!这是要一步步将大伙往死路上逼啊,咱们还是要做两手准备,绝不能轻易就范!我已经跟大伙商量好了,至少要藏起一部分兵器来,万一真有要紧的时候,杀他们一个也赚了!便是像今日,官差来了,咱们也好应付!幸好前几天从那些溃兵手上捡到不少他们丢弃的兵器!”
“今日要马匹,明日要兵器,这是金人的诡计啊!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到了最后关头,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但也不要心急,且看看!”师师一腔忧愤,“我听说有些宫嫔颇有气节,连朱皇后都痛骂官家无能!”
过了几天,一队官兵带着几个金人前来,那金人的头目命一位随行的汉官问王宸道:“我等是二太子派来探问瀛国李夫人安否的,太子殿下思念老友甚殷,若夫人无恙,烦请夫人到城外营中一叙,定保夫人无虞!”
王宸对金人恨之入骨,顾不了那许多,便哭着谎称道:“你们来得忒晚了,呜呜……大概七八天之前,有一伙歹人乘夜到李夫人家去抢劫,他们见色起意,欲强暴李夫人,夫人誓死不从,便投了家门后面的五丈河,这几日投河的女子颇多,李夫人的尸身至今还没有找到呢……”
那前来打探的金人将信将疑,也没有多说,便带着人回去了。待王宸将此事说与师师晓得后,师师只好道:“如今两国已至如此地步,血海深仇都结下了,确实不好再相见,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恨不是男子,不然非要到战场上与他兄弟相见不可!”
。
十二月十五,开封府组织起军民搬运财物、书籍、古玩等等到城外,可由于总量过大,直到正月初二,仅绢这一项才算交割完毕。
眼见大宋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金银,金人才修改了勒索的数目,以加快交割进度。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们,又引来不少看热闹的,眼见汴京的金银都被搜刮得干净了,人们都以为这下金人总该网开一面了吧!
年关将近,人们已没有了过去的那般兴致,一个个瑟缩着,倒是粘罕与斡离不派了二十一位使者专程去到大相国寺烧香敬佛,而且还拜了两次;斡离不又派了一些使者前来贺岁,大宋则礼尚往来,派去了两位亲王回访。
钦宗也没有心思庆祝,只是前往延福宫给徽宗行礼拜谒了一番。这还是父子两个自二次围城之后的第一次见面,钦宗一脸愧色地给徽宗行了礼,徽宗也没有什么怪罪之意,只是流泪叮嘱道:“依皇父看,这些虏人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父子的,你可千万不要召你九弟来京,将来替咱们父子报仇雪耻的,恐怕就在老九身上了!”
钦宗感泣道:“儿臣无能,没能替父皇守好社稷!”
“事已至此,不要再多说了,金人诡诈,皇父只求你千万多留个心!”
徽宗到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