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倾国红颜李师师>第三节 兄弟对泣(下)

原来刘錡与马扩在王府门前的情状,已经传到了师师耳朵里,刘錡听罢不免尬然一笑。而马扩听到师师居然如此针砭官家,当真有些心惊肉跳,他向刘錡递了一个惊诧的眼神,便歉然道:“姐姐谬赞了!小弟不过是中人之材!纵然当今并无真才,那也不过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罢了!何况纵有折冲樽俎之才,可到底时运不济,那史书上未必有一席之地呢!”

“就是这话了,到底是生不逢时嘛!不过你们兄弟这般谋虑周全,又知参酌古今成败得失,不是那只懂得用蛮力的武夫,到底可堪喜慰!”师师说着眼角居然有些红了。

“呵呵,若说真的就过人一头,也是责任愈重,他日国家有急难,少不得冲在头里呢!就是没急难,像我等武人,或恐到边关戍守,怅恨‘将军白发征夫泪’!倒不如那平常人,反倒安生些!”刘錡感慨道,他分明有点试探的意思。

“也是,这英雄也不能太辛苦,否则就失了砥砺名节之义,到头来人人都不愿做英雄了!惟盼人心和顺,盼天下太平!”师师合十了手掌道。

又过了两天,刘錡与郑居中商议好了,马扩便登了郑府的大门。

自从下野之后,蔡京等人日为士林所不齿,对一向跟蔡京作对的郑居中的风评却一路走高。此时人心望治,士林对郑居中的期许也越发高企,待到起复之后,郑居中不甘碌碌无为,愈发以清流自期、以国事为重。

当郑居中起复时,“海上之盟”已经尘埃落定,于是郑居中找到蔡京质问道:“公为大臣。国之元老,不能守两国盟约,辄造事端,诚非妙算。”蔡京无言以对,只好答道:“上厌岁币五十万,故尔。”郑居中愤然道:“公独不思汉世和戎用兵之费乎?使百万生灵肝脑涂地,公实为之。”

待到朝廷准备趁着北辽被金军围困而发兵时,郑居中又上陈道:“不宜幸灾而动,待其自毙可也。”可他在朝廷中究竟是孤掌难鸣,及至伐辽战事陷于危急后,郑居中不能不未雨绸缪。

及至马扩前来拜访,两个人闲谈了一会儿,马扩开始切入了正题,他将赵良嗣在金人面前失态之事告知了郑居中,并称赵良嗣在“语录”中回避了此事,郑居中表示定将上奏官家。

谈罢出使之事,郑居中便主动向马扩征询起固守山后之道。马扩没有立即接题作答,而是先反问道:“卑职敢问太尉,朝廷打算来日依靠谁来固守山后之地?”

郑居中答道:“现在朝中诸公纷纷提议,欲启用当地豪杰之士,让他们世代相守山后之地!”

马扩留心此事已久,便大胆直陈道:“山后之地自汉代筑云中、朔、武等郡以来,坐收消弱匈奴之良效,若汉文时任用魏尚守山后,匈奴不敢犯边!现今山前山后互为表里,已为本朝边防要害之地。即使当地百姓颇为善斗,仍不可全然依赖他们来守山后,更何况这些地方自从遭受金人蹂躏之后,烧掠殆尽,豪富散亡,侥幸存活之人也是苟延残喘,契丹至则顺从契丹,夏人至则顺从夏人,金人至则顺从金人,王师至则依顺王师,他们只有一个企望,就是免遭更多杀戮,我朝岂能依靠这等人来固守山后之地?”

郑居中听罢颔首赞许不已,捻须道:“若是这般来说,那当用多少军马则可?”

“卑职愚见,唯多益善!”马扩恳切道,“倘若担心军费过大,那也需三万人:一万人屯驻云中,其余的分戍要害之地,然后挑选贤能将帅,委以守土重任。朝廷若是可以减少平时那些无谓开支,节余钱物用以戍守山后之地,这样对付三五年后,人心乐业,整个山后边防也就妥当了!”

张孝纯时为太原知府,声名素著,郑居中于是提议道:“云中守臣用张孝纯如何?”

“张太守长久主持太原军政,通晓山后人事之脉络情形,若再有两位统兵官相辅,则完全可以一试!那三衙的王正臣实为一代悍将,可为张太守之良辅。”刘錡常在马扩面前推崇王禀,马扩便顺势推荐了他。

两个人又谈了一些北边的事情,郑居中频频点头,最后他拍着马扩的肩膀勉励道:“子充啊,以本太尉观之,你乃是本朝难得的干才,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还望你多多磨砺自己,勤加努力!”

终于有一位朝廷宰执欣赏自己了,马扩的心里非常激动,忙感激道:“多谢太尉赏识之恩,卑职愿我朝廷尽忠竭力!”

四元夕桥下

宣和五年正月初一,金使再次到达汴京,欲向宋廷索取燕京税赋。

徽宗照例全权委托王黼与金使谈判,在金使的一再要求下,王黼最终应允了金人的税赋要求,且提出大宋直接支付银绢以替代税赋。金使大喜,又追问银绢之数,王黼便答称:“此事已有圣旨,将派遣赵龙图前去金主跟前议定!”

仅仅四天之后,金使便结束了此次的东京之行,于初五拜辞徽宗而回。与此同时,宋廷再次差遣龙图阁直学士、大中大夫赵良嗣、朝散郎充显谟阁待制周武仲为国信使副,另遣马扩为计议使,携带《国书》一起同金使前往燕京阿骨打军前,许诺以银绢替代燕地税赋付给金人,双方要在此次谈判中确定一个具体的银绢数额。

马扩晓得,此次朝廷另外差遣他作为计议使,正是有制约赵良嗣的意思,看来郑居中等人的进言起了作用,朝廷对于赵良嗣的失态及隐瞒之举已有所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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