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和莫守成等人一直在城门口肃立地站岗,忽见一大群人走了脚步橐橐地走了出来,正是夷狄人。
眼见他们气哼哼的,什么话也不说径自骑马便走。红豆感到奇怪。
这才不足一个时辰,和谈这么快就完了?
她问莫守成道:“大哥,我觉得夷狄人走得有些蹊跷!”
莫守成点了点头,侘傺道:“是不是谈判不顺利啊?但我看父皇的表情信心满满的,不像会出差池的样子!”
两人均是一脸狐疑,蹙眉不解。
莫守成想了想,突然说:“不管和谈有没有成功,想必菜肯定会剩下不少。父王肯定没心情吃,咱们不如过去……”
一句话正好说到红豆心坎里,她兴奋点头。
两人刚进城墙内,就听见士兵们议论纷纷。
“操,如果不是那个白小江,今天的和谈也就成了,咱们也不必在这般辛苦。”
“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还以为厨神的徒弟是啥高手,连个关外蛮夷的嘴都征服不了。”
他们冷嘲热讽的诽谤,听得红豆心中发紧。
看情况好像这次和谈的失败这人就在白小江,大家都在贬低他的厨艺。可白小江的厨艺自己是品尝过的,不可能失手啊?
带着莫多疑问,她来到了议事堂。
就见宁王拧眉质问白小江说道:“你的手到底是谁弄伤的?”
白小江正色道:“回王爷,是我自己。”
“胡说,本王已然说过,这种伤痕自己断不会弄伤的。”宁王厉声道:“白小江,你可知道你师父培养你有多不容易,本王吃过你烹饪的料理,绝不是今天的味道,肯定是因伤所致。但事已至此,本王必须要罚你。但此事也不会全怪你,只要你说出是谁伤害了你,本王可以酌情轻饶你。”
白小江神色不动,仍旧说道:“回王爷,是我自己。”
宁王气愤地咬牙说道:“好,即是如此,本王绝对要重罚你。”
红豆一直思绪微乱,见此情形,肺都快吓炸了。
白小江的伤无疑是自己弄的,但他居然在维护自己,这让红豆很是意料之外。
她听宁王话说的很明白,和谈失败白小江责任巨大,遭受重罚必不可免,说不定得掉脑袋。而他如果说出是谁弄伤自己手臂的虽然不能为自己彻底开罪,但死肯定是不会了。宁王惜才,此事也确乎不能全怪白小江。
但白小江竟然宁愿自己遭到重罚也不愿将自己说出来。红豆尚且无法理解白小江的心态,但不想让他这般憋屈,冲了过去说道:“父王,您不要处罚白小江,因为他的胳膊是我弄伤的。”
宁王勃然睁大了眼睛。
莫守成吓得急忙提醒红豆说:“小妹,不要乱说,此事非同小可啊!你什么时候弄伤他的,为什么要弄伤他?”
红豆就将自己怀疑白小江装病偷去湖心岛找他的经过如实地坦述了一遍。
宁王仰天长叹,说:“也许这就是天意啊!厨神师傅,请带你的徒弟下去吧!”
红豆惊讶道:“父皇您不责罚白小江了?”
宁王摇头:“不责罚啦!他已经尽力了。”
“多谢父王。”红豆笑着冲白小江眨了眨眼睛。
白小江叩谢了之后便随同师父退出了堂外。宁王又对二人说:“红豆,莫守成,你二人随同本王来。”
他说着,脸色微微怔忡,眼神幽光一抹,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议事堂连接的就是嘉阳关的城堡,也是整座关隘的忠心,宁王平时居住的地方。
整座嘉阳关就是围绕着城堡修建的,堡垒背靠一座高山,山体两侧与防御堡垒的瓮城相连,遮天蔽日,雄健浑厚。
走过了箭楼、门闸、雉堞的建筑,温度越来越凉爽。因为瓮城都是方形的,走在过堂处非常沁凉,夏天住在瓮城里很舒服,比如柳荫一到夏天就嚷嚷着来军营,为的就是避暑。
但这里冬天很冷,刚入冬城里面就得堆满了火炉,黑烟瘴气的,生活在里面很难受。
过了军械库就是堡垒的正大门,大门成虎口下颚形,配上附近森罗的蔚然成列的繁茂树丛,非常阴翳。
进了嘉阳关堡垒,一行人来到了宁王书房。
他坐在书案前,从笔筒里取出狼毫毛笔,说道:“红豆,你来给父王研磨,孤王要上书朝廷对夷狄人开战。”
莫守成惊讶道:“父王,夷狄人并没有主动进攻我们,难道我们要深入沙漠去剿灭夷狄人?”
宁王目光炯炯似火,镇定说道:“孤王正有此意。”
莫守成道:“可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啊!况且大漠凶险,乃是天然的恶地,我们中原军队从来没有深入过,冒然发兵只怕凶多吉少。”
宁王点头:“你说的不错,在沙漠作战对中原军队而言的确是扬短避长,但孤王可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来,我们与夷狄人打打和和,终究是要一战的。孤王深知和谈不过其中的一个办法,所以一面与之和谈一面暗中收集西域的地形消息,用了七年的时间派出了大量乔装成商队的伺候打探消息,终于绘制成了一张详尽的西域地图。有了这张地图,征讨夷狄定然事半功倍。”
红豆和莫守成二人这才恍然。按照军队人数来说,夷狄人远不如中原军队庞大。他们之所以能够多年为患西部,靠的就是偷袭,侵扰,打不赢就跑的策略。
一旦中原军队去追讨,夷狄人就躲进沙漠深处,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