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些城镇不断招徕商贾和住户以及开辟荒地,帝国的西面版图也逐渐富裕了起来,不再是过去的荒蛮之地。
当时天下人都称赞太祖知人善用,边疆的繁荣等同于扩充了帝国的疆土,层层叠叠的关隘固若金汤,完全可以确保京都安枕无忧,再不怕外族来侵扰。
不过,这只是其一,隐患也不言自明,那便是宁王的势力也跟着愈加的强盛了起来。对此,太祖心里跟明镜一般,却不知为何并未加以阻止。到了太宗时期,宁王军队管辖的西部城镇多达百余个。这些城镇本身上缴的税负便足以养活十几万的宁王军队,而朝廷却仍每年要向西部调拨大量军粮,面对如此沉重的包袱,太宗皇帝自然心怀不满。
起初他只是腹诽心谤。随着宁王开发、经营帝国西部,成功的侵淫了多年,当地百姓早能保障了温饱,每年还向宁王府缴纳稳定的税银以补充军饷。这是太祖时定下来的规矩,只是那时西面人少,对于这几个子儿朝廷尚不关心。但随着宁王军管辖地逐渐繁庶起来,宁王府能得到了饷银也跟着水涨船高,朝廷看着自然眼红心馋。
况且,宁王军一直施行军垦屯田制度,士兵战时打仗,闲时耕作,并不需要花费多少银钱。宁王府最多的支出大抵就是那些村庄遭受了水灾旱灾进行的赈济。诚然,在宁王的家底看来这并没多少,却为宁王赢得了民心。
当时的太宗也是年轻气盛,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又急又气。对此他采用了一招极绝,极险的办法,那就是削藩。敕令四大藩王交出兵权,所管辖之地尽数归朝廷御统。
老宁王一声戎马,但对于朝政的嗅觉却并不灵敏,不放心将帝国西面交给年轻的皇帝。但势力最弱小又老谋深算的桂王摸清了太宗皇帝的心思,赶紧响应朝廷削藩的政策,主动交出兵权并提出返回都城居住。
太宗对此很感动,不仅在京城为他修造了华美的桂王府,还封他为军机大臣,内廷行走主管礼部与刑部。桂王不止保住了爵位,反倒还加官进爵了,直到大正朝桂王一脉仍然在朝中十分活跃。
对于太宗赐给桂王的如此种种优待,明眼人都清楚这是在有意提醒其他三位藩王尽快交出兵权。
藩王们都是异姓王,并不跟皇室沾亲带故,所获的地位靠的乃是拼命积攒下的赫赫战功。太祖赐封他们藩王时也都是承诺世袭罔替的,如今朝廷见他们将荒凉的边关建造成了热闹、繁华的城镇就要掠夺走,怎能不让人寒心?
余下的藩王都是军伍出身,脾气火爆,不仅对陛下派遣来的使者冷眼相对,东平王甚至因为使者的一句失语将他活活打死。
这下可让朝中的言官们抓住了由头,纷纷上书弹劾。平王因为东南地带富裕,十分不愿意放弃对该地区的掌控,同时他的军力又无燕王和宁王强大,太宗自然要先拿他来祭刀,于是虎视眈眈地列军十万陈兵江上。
东平王据守长江,与朝廷对峙了整整一年,终于败下阵来。太宗治国手段严酷,将平王的人头带回都城悬挂与城墙之上示众了一个月有余,目的就是要让燕、宁二王胆寒。
相比宁王,燕王势力更加强大。他大发兔死狐悲之心,洋洋洒洒写了一封长信送给宁王。信中陈述太宗惨无人道,嗤言他卸磨杀驴,最后唆使宁王造反。而自己则配合他在北面对朝廷实施前后夹攻,迫使太宗让位与宁王,自己则愿意追随宁王称臣。
老宁王对于朝局不敏感,却十分了解燕王的品性,他知道这一定是个骗局。
燕王阴险狡黠人尽皆知。
一旦宁王谋反,不仅丢了名声,跟朝廷对战只会两败俱伤。关外的夷狄大军很可能借机趁虚而入,自己腹背受敌,自己和朝廷最后都将落得大败亏输,燕王到时候再出来收拾残局定鼎天下。
识破了燕王的阴谋后,宁王选择主动交出兵权,归隐田园。燕王眼见盟友穷尽,只能也能乖乖就范。终于,朝廷在太宗时期惊险地完成了国家的统一。
之后少帝中兴,帝国一边越发强盛,另一边又爆发了忧患。
朝廷派遣于边境的封疆大吏任期都较短,所以对当地并不能像旧藩王那般投入自己的感情,更多的是横征暴敛。特别是西面诸镇因地处胡汉交杂的原故,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夷狄人卷土重来让镇守嘉阳关的封疆大吏们十分害怕,接连吃了几次败仗。
他不敢对朝廷如实奏报,只得频频晦败为胜。朝廷不知内情,信以为真,仍然给他继续划拨白花花的银两。那官为多得银子开始强抓老百姓当兵,结果百姓怨声载道,最后竟联合外族造反,将那封疆大吏枭首示众。
紧跟着反军又汹汹赳赳地一路朝东杀去,直逼都城。少帝此时已经百病缠身,唯有重新启用老宁王的后人,即是现在的小宁王前去扶众。
叛军一见宁王后人来了,纷纷主动下跪磕头,央求他返回西面治理边疆。少帝虽然心中嫉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宁王封爵并派去了西凉的嘉阳城。直此,宁王一脉又重新崛起。
不过,少帝见宁王家族在帝国西面威信太高,十分惶恐,介怀。于是下令不再允许宁王军屯田耕种,只能由朝廷划拨粮草,而购买粮草的钱则来自西面各城镇的税负。
这便杜绝了未来宁王会发展成听调不听宣的枭雄的可能性。
起初,少帝在位时这个办法还没出现纰漏。但在大正皇帝继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