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萝米糕肯定是不行了。毕竟萝米是粗米,会遭到富人家的鄙视,况且宝家祖母年岁也大了,吃了粗米做的点心恐怕难以消化。
思来想去,他决定做自己最拿手的那样甜食——雪花皮豆沙糕。
苏仁笙认为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打动宝家祖母。而宝家是平昌县第一名门,自然要用最拿手的才稳当。
将鱼鳔粉和羊乳、琼脂用冷水调均匀,加入糖桂花和蜂蜜在火上搅拌成细细的膏糊儿,放在雪堆里冷藏至凝固,最后将冻切成大片,洒上些红巧梅丝。
红豆泥放入纱布中用刀划开细口,慢慢挤在雪皮上对卷紧实切成寸段儿,搁进笼屉里一蒸,甜津津的,又软又香。
为了卖相更好,苏仁笙还特意花钱请木匠雕琢了盛装点心的烟纹竹箪。
将雪花皮豆沙糕装进竹箪里,苏仁笙告诉孟小婉说自己要去平昌县把点心推销给宝家祖母,若是卖出去了必能得一大笔钱。
孟小婉面色有点冷讪讪的,只清淡地说:“你小心点儿。”
她本想说阿笙不必费心了,我们家不需要你来赚钱。但转念一想,如果阿笙人家是给自己赚钱呢?说了,岂不是孟浪得叫人羞臊?
苏仁笙叫她仍没什么兴奋的表情,闷怏怏的就离开了。
冒着冷风步行了十几里路,终于来到了平昌县。就见宝家宅院前围满了百姓,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手指着宝家大门指指点点。
难道宝家出事儿了?
苏仁笙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疑惑地穿过人群,就听她们窃窃私语说:“宝家这下子可摊上大事儿了。”
“是啊!赫赫扬扬了这么多年,恐怕要完啦!”
“你说宝家人怎么这样不开眼?这平昌县里谁人不知徐屠户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居然把自家姑娘嫁过去?”
只听了两三句,苏仁笙便明白是徐屠户这个“作精”终于来宝家大吵大闹了。但宝家如何做的回应他尚不清楚。
上一世,宝家就是因为遭受了徐屠户的勒索损失的几万两银子,最后再与贺家争夺朝廷军粮的霸盘时败北,最后家境急转直下,几乎被贺家围追堵截,卖了许多田产和铺子才补清了亏空。只是,因为前世他与宝家没什么交集,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也都是道听途说。
苏仁笙来到苏宅门口,广亮大门前把门的小厮也在互相交谈着,话题无须说也是跟徐屠户有关。
对于苏仁笙,门房的小厮们有些印象。因为那天见是宝珊小姐亲自将他送出门口的,所以觉得这孩子真是宝珊的贵客。于是都换成和颜悦色的模样,笑微微跟苏仁笙打了声招呼。
苏仁笙知道这些小厮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但又不愿意给钱,只得态度好些说:“我上次来时听说宝家的祖母奶奶喜欢吃红豆做的点心,我特意预备了些过来给奶奶尝尝。宝珊小姐在家吗?”
“在,在。”下人们哪儿敢在将他拒之门外,都欢欣一笑,忙有人禀告了宝珊。
片刻的功夫,宝珊就一路小跑地来到门口。她迈过门槛一把抓住苏仁笙胖胖如藕的胳膊,拽到一旁低声地关切问道:“他怎么样了?”
苏仁笙知道她说的是贺玄,就点头说:“放心吧!那天喝了药立马就好了大半。”
他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也不假。
宝珊抚了抚胸口说:“你那天拿去的可都是怪药,我一直忐忑,心里扑腾扑腾的。还好那果然是解毒的药。”
苏仁笙说:“放心,贺公子自己明白药理,我们只要按他吩咐的做就行。”
宝珊露出欣慰的笑容,弯眼一笑又埋怨他说:“你啊!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过来道个平安,现在才来。”
苏仁笙说:“今天可我不仅是我来了,徐屠户也来了吧?”
宝珊听了沉下双眉,叹息说:“真让你说准了,就在刚刚徐屠户带了一伙儿人来我们家,哭天抢地,打滚发泼的非说宝家害死了他的未婚妻,让我们赔人。闹了一六十三招这才拿钱走了,你看看围观的百姓还都在这儿了,我们宝家呀算是丢人丢大了!”
苏仁笙吃惊地说:“你们还真给他钱啦?”
“那又什么办法?”宝珊语气充满无奈:“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赖下去吧!我们家还过不过日子了?宝琴他爹主张散财去息事宁人,老祖母也没办法就叫我爹给了他两千两银子,他这才怏怏不乐的走了。”
苏仁笙眼尾微微上挑着,凝眉狐疑着说:“两千两能打发了他吗?”
“那怎么可能?”宝珊说:“他可是要八万两呢!”
苏仁笙吸了口气,惊讶:“八万两!所以,这笔钱你们家打算给吗?”
宝珊幽幽说道:“谁愿意给,祖母和我爹都想打官司,但多半也得输。虽说不知道到时候要赔偿多少,但宝珊爹留下的那些产业多半都得判给徐屠户。老祖母为了这事儿刚刚还发了火,骂我爹看人没个准谱。”
苏仁笙见是话缝,忙说:“你家老祖母一定会为这事儿上火的,正巧我带来了雪花皮豆沙糕,清热散火对老年人最是有裨益的。要么我给她送去尝尝?”
宝珊想了想说:“行,那你跟我进来吧?”
顺着宅院的主轴线,二人一路来到了正房。就见宝家阖家老小都挤在里面,本来宝宅每间屋子都非常宽阔,怎奈人也太多,都聚在一起正堂也显得有些拥挤。
苏仁笙打开竹箪,端出里面的雪花皮豆沙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