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跟着叹息了一声,说道:“咳,在这里任你再有钱,也斗不过那些大官。这就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田氏听宝珊的话在理,也明白京城乃天子脚下,不可胡言乱语的道理,当下点了点头。
她又问:“你们家到底得罪了谁,弄得这样凄惨?”
宝珊答道:“是贺家,他们家一直我家的对头,早就投靠了宁王。不过,还好阿笙认识皇帝陛下。皇上重新夺回江山之后我们家的人又从监牢中被放了出来,只是我爹妈还有祖母不幸离世了。”
田氏奇异道:“阿笙是谁?这么厉害?”
宝珊笑答道:“他就是做阿笙糕饼的厨师,你别看他人小,还跟着皇上陛下一起去了嘉阳关,一路出生入死,护驾有功,深得皇上器重。”
田氏本来很轻视宝家,虽然宝家在平昌县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但在孙家看来家资明显不如自己。况且宝家刚刚惨遭洗劫,如今只怕也只有过去的十之一二。田氏本来就是眼皮子向上挑的人,一双富贵眼。
见到宝家落难,心里怎能不讥讽?
谁知,宝家竟然厉害这样的人?
本来,田氏对宝家还有些轻慢,一听这话,如果宝家真认识这样厉害的人物,岂不比孙家还厉害了?
孙家这些年虽然结交了不少朝廷大官,但均是花钱买通的一些点头之交,真要是遇到大事小情,这些官员肯定会甩手不管的。
田氏想到这里,换做笑颜,声音也谦和了不少,说道:“敢情宝珊还结交到大人物了呀!这么厉害的人能不能给舅妈引介一下啊?”
宝珊道:“舅妈尽管放心,待铺子开张时,您定能看见他。”
两人边走边聊,宝珊又问道:“舅妈可操心玉凤的婚事?”
田氏点头道:“能不操心吗?玉凤已经十六岁了,过了及笄之年。应该找婆家了。宝珊,你可有可靠的人家?”
宝珊摇头说道:“平昌县里的人家肯定是配不上表妹了,即便是京城里的人,没几家能有舅父家有钱的。不过,我担心的不是这点……”
田氏听她说了“担心”二字,不由得心头奇异,问道:“宝珊,你为何要说担心?”
宝珊讪了讪,说道:“我恐怕,表妹已经有意中人了。”
田氏蹙眉,问道:“你听说了什么?是不是玉凤被哪家的坏小子拐跑了?”
宝珊想了想,说道:“倒不是坏小子,只是那青年很穷,不过倒是很有才学,特别是人长得俊朗。”
田氏诘问:“你见过他?”
宝珊又是摇头,说道:“这倒也没有,不过,寒鹭书院里的学子都说顾九卿他才貌双全,很可能考取今天的头甲。”
田氏虽然对科考知晓得寥寥,但一听头甲还是知道的。那可不是状元就是探花啊!
得了头甲的举子必然风光无限,将来也能位极人臣。
孙家有钱有势,最缺少的就是官员的照顾。若是孙玉凤果真跟一位未来的状元郎交往,那对孙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田氏问道:“你说他叫顾九卿?”
宝珊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听阿笙说的,但听情况他和玉凤的关系**不离十了。舅母可看好这桩婚事?”
田氏诚然点头说道:“那还要看顾九卿是不是能考中头甲?”
宝珊正色道:“舅母久居南方,对京城的事情有所不知。京城的官场黑暗得很,考不考得上进士一部分要看学子的真才实学,更多的还是看能不能打通关系。”
田氏问:“打通关系?你是说用钱来买状元?”
宝珊笑道:“舅母真是聪明,一点就通。只是状元未必能买来,但只要肯花钱,买个好名次不成问题。其实,头甲也好,二甲也好,只要名次好,都会被人看中。”
田氏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即是如此,玉凤这事儿可不能耽搁了。钱嘛!我孙家有的是,花都花不完,只是买通大官的环节,还得多费费周折。”
宝珊笑道:“这不着急。春闱在明天春节之后才举行呢!现在才刚刚入冬,舅母有好多时间可以充分地准备。”
田氏点头,说道:“此话不假,不过,我还真想看看那个顾九卿。”
宝珊马上会意,说道:“不如,我们将玉凤接回来小住几天,舅母也可好好地观察一下顾九卿。”
田氏美滋滋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宝珊就差人到京城去送信。
孙玉凤一听说爹妈来了,喜不自胜,且信中写明了自己的娘亲要见顾九卿的事情。
她暗忖:应该是宝珊表姐将顾九卿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孙玉凤原本还挺担心自己的爹妈看不上顾九卿这个穷小子,如今听说还要当面见他,心中自是十分欣慰。
她赶紧将事情告诉了顾九卿,又为他定做了几件新衣服。顾九卿本来生的便相貌俊朗,如今正是容姿绰约,十分靓丽。
二人坐着马车返回了平昌县。
这时,宝珊家的祖宅正在紧锣密鼓地改造当中,且已经初具规模了。
宝珊将她们让进了自己的书房,又唤来丫鬟叫舅父舅母过来。
孙大龙和妻子田氏看到仪表堂堂的顾九卿都赞不绝口。
顾九卿实则除了贫穷些之外,口才,文采都是样样精通,对于孙玉凤父母的提问也是对答如流,很快就深得孙大龙夫妇的赞许。
孙玉凤借机说道:“爹,娘。你们看顾九卿他这样文采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