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震惊于信上的内容。
她也曾听苏仁笙说过,娄彪的外甥贺明家资富裕,是平昌县的第二富户。当他听闻宁王有造反的念头时便开始为他筹集粮草。只是当时宁王是否造反尚在未知阶段,人云亦云,虽然响动很大,但事实上宁王一直按兵不动,安安稳稳的。
如今娄彪再次给外甥去信,笃定地告诉他宁王要造反,甚至还要先杀了皇上祭旗,这又是真是假?他本人是如何知道宁王心思的?
这时的红豆突然意识到娄彪或许就是个突破口,可以通过撬开他的嘴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
娄彪是军曹,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有一定的地位。宁王给他的待遇也不错,还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居住。
平时他睡得很早,但因为今天心中惦念着贺明能否收到信鸽带去的书信而择席了。
娄彪躺在床上反复沉思,等耗到油尽灯枯时分还是没能睡着。
晚上的天气突然转凉,蚊虫都跑进了屋里,嗡嗡的又吵又咬,弄得他心烦。
“砰”的一声,窗户豁然开了。
但外面没有却一丝风,这惹得娄彪心头怪异。
他起床关上了窗户,门又突然开了。
娄彪惊得浑身一颤,心头诡异不止。
他整个人都有点呆了,咽了咽唾沫,战战兢兢地想去关门。
然而,他刚到门口就见红豆一张黑肃的脸盯着自己。天已经黑了,饶是娄彪是个大男人,一样被吓得咕咚一声栽坐在地上。
他见红豆面色凝重,重得让人窒息。
“红豆将军,你……这么晚了。”
红豆二话不说,将信鸽上的纸条甩给了他。娄彪登即惨白了脸色,面皮吓得直抖动。
“将,将军,这事儿你没告诉宁王爷吧?”
娄彪颤颤巍巍地问道。
红豆冷冷地哼了一声,沉沉说道:“我只问你,你在纸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娄彪赶紧期期艾艾说道:“我……我是在瞎……瞎说八道的。”
红豆突然一声呼喝,指着他质问道:“你现在才是瞎说八道。贺明是你外甥,你怎么可能骗他?”
“我……我……”娄彪哭着磕头说:“我也是猜的,宁王最近总是问我哪里的粮草多,充裕,我就猜测他,他,他有可能谋反。”
他不住地扇着自己的耳光,说道:“是我猪油蒙了心,只想让家里人多赚些钱。我该死,该死!红豆将军啊,这事儿您没告诉您父王吧?”
娄彪并不知道红豆和宁王之间如今关系微妙,以为二人还是铁板一块呢!所以想着红豆知道了这事儿,宁王无须说也就知道了。
红豆摇头,咬牙说道:“没有。宁王如今还不知道。不过,我现在问你的话,你若是不老实交代,到时候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娄彪早就慌了神,自然怎么吓怎么有,红豆说什么他都喏喏着称是。
“红豆将军,有什么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答。”
红豆见他终于老实了,问道:“那我问你,你在纸条上高速贺明说宁王会杀了陛下,你说这话的依据是什么?”
娄彪颤着声回答道:“我是听新来的那个军师说的。”
红豆诧异,皱眉问道:“你说的可是冯军师?”
“好像是姓冯吧?”娄彪想了半刻,说道:“不过,他太神秘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红豆嗤笑道:“你与他不熟,他为何会将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你?”
“我是偷听到的。”娄彪解释道:“白天的时候我打算去给宁王汇报军需粮草的事情。皇上从京城带来的食物就快吃光了,我想问问宁王咱们是不是该想想办法?但我去的时候没事先汇报,而且也没见到宁王。但却偷偷听到那个冯军师在和几个士兵交谈,冯军师告诉他们说让他们去京城打探动向,宁王要起兵讨伐朝廷了。那些士兵称讨伐朝廷没有借口就是不义之师,会遭至全天下人的抵制。冯军师就与他们说了宁王会偷偷的杀掉皇上,然后造成群龙无首的局面。时间一久了,朝廷那边就会因为争夺皇位的事情自乱阵脚,然后嘉阳关就可以出兵了。到时候也就用不着什么借口了。”
红豆听的容色迷离,惊异恍惚地追诘问道:“可他们现在找不到皇上啊?”
娄彪答道:“冯军师已经派人去打探皇上踪迹了,然后就会将皇上骗回来杀了……我这些说的都是实话。但宁王并没有亲口说这些,都是冯军师他说的。”
红豆压抑住惊颤,问道:“既然宁王没亲口说,那你如何还要认定宁王会造反?”
娄彪道:“没跟您说吗?宁王最近总是问我打听哪里的粮食充裕,大有想买的打算。这可是违反当年老宁王和少帝定下的规矩的!如果宁王军自筹粮草岂不成了朝廷的心头大患?再加上冯军师白天说的话,所以我猜测宁王多半是要造反了。”
红豆点了点头。娄彪的话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听起来不会有假。
她这下子可终于确定宁王要造反的确是事实了,顷刻间心里面顿时没了忐忑,没了纠结。但冰凉冰凉的,如同寒天饮冰水一般。
娄彪问道:“红豆将军,您是宁王的义女啊?他没跟您说这些?”
红豆怔怔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
娄彪叹了一声,又佩服道:“宁王果然是办大事的人啊!连最亲近的人都不告诉。”
红豆猝然心头一挛,若是过去别人这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