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幸正在濯尘园中喝茶,落蕴走了进来,行了半礼,直言而道。
“小姐,方才宁世子派了小厮给小姐带了话来!”
离幸抬头挑眉,微微勾了勾嘴角,轻笑道,
“他不是又要让我安排他和舒姐姐的见面吧!”
落蕴勾了勾嘴角,“小姐料事如神!宁世子希望小姐能够将宣清公主带出宫一见,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离幸放下手中的茶,有些嗤笑道,
“重谢?我帮了他那么多次,也没见哪次谢过!不过玩笑归玩笑,前些日才出了遇刺之事,恐怕要想舒姐姐出宫没那么简单了!”
落蕴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也明白几分其中的道理,沉思道。
“若是宣清公主以看望小姐的名义去求太后娘娘,也该是有几分可能的。毕竟太后娘娘对您也是疼爱的,想必会给小姐这个面子!”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太后娘娘该是会同意的。只是如今后宫萧贵妃大权在握,恐担心她会因此生事,况且遇刺之事,恐怕就是她贼喊捉贼,便不会轻易地让舒姐姐出宫,各种理由推脱不断!”
离幸紧皱着眉头,边起身行走边说道,拿起架上的一本书。
“但是表哥自然开口了,不帮总是不好!看来,那夜舒姐姐和表哥是发生了什么啊,这感情升温地如此之快!”
离幸在背后调笑了两人一番。
落蕴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离幸的身边,悄悄说了几句,只见离幸与落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备车!”
离幸带着落蕴正准备出去,走到花园处却遇到了宁氏。宁氏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待在摘星楼里,很少来园中闲逛。
“你干什么去?”
宁氏停住了剪花枝的手,微微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离幸只能行了礼,“母亲!”
宁氏四处打量了她几眼,便看出来了。
“你这是又要进宫?”
离幸本打算悄悄地入宫,然后让父亲拖住母亲的,未想又正巧遇到了宁氏,离幸闭了闭眼,只能说道。
“舒姐姐在遇刺时受到了惊吓,落入水中且失踪了一夜,如今女儿该是进宫去看看她的,也算是我和她的情分。毕竟这次去雾临枫塘是女儿的注意!”
去雾临枫塘是宁暮起提出来的,虽然人是她请的,但是无论如何离幸是不会说出来的。宁国公府家风极其严禁,若是扯上了宁暮起的关系,恐怕又要被舅父那个最是循规蹈矩的人打个半死,舅父是向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即便是离幸求情,他也不会手软,好歹也是自己的血脉至亲,能护着便多护着些!
对于离幸的这道说辞,宁氏也没有斥责反对,也是赞同的。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带些好的补品,你同她素来交好别失了礼数!”
“是,母亲!”
得了宁氏的恩准,离幸准备往外走,宁氏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
离幸的心顿时有些提到了嗓子眼,对于宁氏她历来是又爱又怕的。
“母亲还有事吩咐?”
宁氏轻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你膝盖的伤好了吗?”
此话才出,离幸方才警惕的心突然放了下来,涌上些许激动,嘴角勾起,“谢母亲关心,并无大碍!”
宁氏不自在地看了离幸一眼,随即拿起剪子修剪花枝,不再看她。离幸低垂了眉眼,行了半礼离去,宁氏这样的态度其实离幸已经很是满意了,偶尔的关心也知晓宁氏刀子嘴豆腐心的柔肠。
同乐宫。
公冶舒窈见到离幸很是高兴,急忙让人上了茶来,离幸却拉着她的手坐下。
“不急,今日进宫来可是同母亲说来看望你呢!你也别忙了,差不多便该出宫了,不然来不及了!”
公冶舒窈有些不明白离幸话中的意思,露出一抹疑惑的样子,
“什么?你才刚进宫便要走了吗?我还想让你多陪陪我呢!”
离幸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不是我要出宫,是你!”
“我?”公冶舒窈越发是疑惑了。
离幸慢慢凑近公冶舒窈,放低声音,那话中还带着打趣。
“当然是你了,可是有人托我进宫呢,只为见佳人一面!”
本来公冶舒窈还有些疑惑,听离幸说完愣了一瞬间,随即便又明白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离幸收起了笑容,试探性地问道,
“话说,不知舒姐姐认为我这个表哥怎么样,能不能做当朝宣清公主的驸马呢!”
公冶舒窈听完娇嗔了一声,她向来是脸皮子薄,“阿幸~!”
“好了,不打趣你了,舒姐姐快收拾一下准备出宫吧!”
公冶舒窈却面露一抹难色,
“可是,这才发生了遇刺之事,虽有皇祖母的同行,但是我还是怕……!”
公冶舒窈还没有说完,离幸便止住了她,向她比了一个手势,悄悄在她耳边私语。
一刻钟后,丞相府的青衣小轿便从侧门缓缓驶了出来。
跟在轿子身边的落蕴是个稳重的,此时却不停地朝四周看了看,催促着轿夫快些出宫。
眼看便要到东门的偏门了,便见到了萧贵妃浩浩荡荡的仪仗,落蕴心中升起一抹慌张,随着轿子退到一侧,深深低下了头。
其实是该出来行礼的,只是难得形势所迫。
这偏门离竹林不远,萧贵妃又喜欢在那里的池塘喂养白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