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着挂在屋檐四角的风铃,风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涤荡的溪水一般清澈。那虽入秋却依旧茂盛的梨树,过来这个秋天它就要迎来花开的时候了,刺眼的阳光透过梨树落下几缕而来,稀稀疏疏。
粉釉色的天际依旧是惠惠流云,浓浓清风。
丞相府中,离幸躺在那摇椅上,檀木所做的摇椅带着丝丝安眠的气息,碎地翠纱百雁裙,雪白色淡蓝珠钗,半垂青丝,点绛朱唇,眉黛如远山,白皙红润骄艳,脚踩淡蓝色白荷绣鞋,像是一块天上地长的美玉一般静静地躺在那。
白皙细长如葱段般的,明眸皓齿,光彩奕奕紧盯着那书中的美玉,却是暗似坦然,古井无波,时不时拿起一旁放好的雨前龙井轻轻喝上一口,不过是浅尝辄止,接着半抿着唇细细看着。有时,离幸一盏茶,一本书,靠在这摇椅上便能坐上一整天。
突然前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去看一下!”l
离幸从书中收回目光,轻轻抬起,向落蕴使了一个眼色。
落蕴心领神会,正准备出去一探究竟,只见得烟翠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烟翠脸色似是有些不太好看,身后跟着两个粗使丫头压着一个小侍女,那侍女一脸惊慌害怕,显然是被吓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离幸放下手中的书,轻声地开口询问。
烟翠倒是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怒气冲冲开了口,“小姐,这是咱们园里的下等侍女红央,这红央居然想偷偷跑出府去,被奴婢给抓了个正着,奴婢带来让小姐处置!”
“你叫红央?”
离幸听完烟翠的话,面无表情,看向那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的红央,轻声问道。
只见得红央一副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样子,未能及时回答离幸的话,烟翠连忙上前吼了一声,看着甚是凌厉的样子,“小姐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支支吾吾的像个什么样子!”
虽说有些严厉,但是对于世家贵族管教下人却是轻了许多,离幸虽不喜欢这样,却是不得不承认,若是主子是个软弱的,便只能任由做奴才的越发胡作非为,变本加厉。
“是…回…回小姐的话,奴婢是红央!”
红央似是被烟翠给吓到了,连忙急急忙忙说道,离幸见她这个样子,便知其中另有隐情,与身旁的落蕴微微对视了一眼。
“你想要出府?”离幸本就是个清冷孤傲的性子,清冷的几声就把红央吓得瑟瑟发抖,看来这个红央是个极其胆小之人,又怎会敢大着胆子逃跑呢!
“奴婢,奴婢没有想要偷偷出府,大小姐明鉴啊!请大小姐饶过奴婢吧!”
红央立马吓得匍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么几句来。
“是我亲眼看到你收拾了包袱,鬼鬼祟祟想要从狗洞离开,难不成是我冤枉你吗?”
烟翠一听立马便不乐意了,忙上前斥责着红央,离幸峨眉微蹙倒也没有阻止。只见得烟翠快速从后边站着的粗使丫头的手里夺过一个粗布包袱,丢袱里还掉出个鎏金的银手镯来,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看,这是不是你的包袱,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离幸也紧盯着那包袱,视线却停留在那鎏金的银手镯上,微眯着眼睛,似是心中有了考量。离幸看了烟翠一眼,示意她把那鎏金的银手镯拿起来。
烟翠连忙上前弯腰将那鎏金银手镯捡了起来,怒气冲冲,“好啊,你说你是不是偷了小姐身边的细软,好卷着离开!”
红央立马露出一副极其惊恐的表情,猛地抬起头,随即连忙看向离幸,着急忙慌地解释道,“冤枉啊,大小姐,请大小姐明鉴,奴婢真的没有拿大小姐的东西!这个鎏金镯子是奴婢自己的!”
“撒谎,大小姐不清楚,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你爹娘将你卖到府中当下人签得可是死契,你哪来的钱买这个鎏金的银手镯。快老实交代,不然就让小厮上杖刑了!”
烟翠连忙斥责着,眼里尽是对这个红央浓浓的看不起,烟翠最讨厌的便是红央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这点离幸和落蕴也是知晓的,也难怪烟翠会如此大骂。
红央一听到上杖刑便吓得瞪大了眼睛,那下人受的杖刑可不是好吃的苦,搞不好半条命都没了,红央连忙连滚带爬爬到离幸身前,伸出手想要抓住离幸的脚。
落蕴却手疾眼快拦住了红央,双眉紧皱,“还没有规矩了,连大小姐都敢亵渎!”
红央这才连忙跪下磕头,哭得那个梨花带雨又是撕心裂肺,其实杖刑不过是烟翠拿来哄红央的罢了,哪能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如此草率呢!丞相府历来不会将下人屈打成招,只有对于那些犯了大错的,才会如此。
“大小姐明察,奴婢真的没有拿小姐的东西,奴婢便是连见都没有见过,也不敢生出此等心思来。这鎏金的银手镯是…是奴婢的表哥给奴婢的定情之物,并不是偷的!”
“小姐,看这鎏金银手镯的材料做工,的确是路边的街摊小贩!”
落蕴从烟翠的手中拿过那镯子,只需一眼便看得出那镯子很平凡,或者说很廉价。离幸轻轻一眼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离幸是什么身份,红央又是什么身份,若是红央真的起了贪财之意,偷了离幸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拿到这小小的鎏金银手镯,离幸的首饰细软每一件都是极其珍贵非凡的,自然能够一眼看出。
“所以,你今日逃出府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