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轮滑的校外培训班,有一定的技术门槛,不像其他活动的校外培训班遍地开花,稍微有点资金,拉上几个人就可以开班了。
一般轮滑或是速滑,体校的学生或是老师就可以开班。花样轮滑则对教练有所要求。作为花样滑冰的木地板表现形式,四个轮子的花样轮滑既要训练难度极高的控轮技术,还得培养出色的舞蹈表现能力,是一项艺术型的体育运动。对参加运动的人,既要训练身材,增加美感;又要训练力量,征服难度;还得练习舞蹈的优雅,综合水平要求极高。随着国际赛事的水平逐年上升,比赛规则年年修订,难度不断向花样滑冰靠拢,教练的信息收集渠道和技术创新能力要求也就越来越高。
国家的冰滑在国际赛事上年年斩获大奖,主要还是集中在双人项目上。单人项目,舞蹈编排、艺术表现难度控制上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异。这些都对轮滑运动有很大影响,也直接导致了群体参与的热情度不高。
冷门项目,师资队伍小,场所特定,展现场合有限,训练难度却极大,危险性高,服装设计必须专业,鞋和护具价格非常昂贵。陈安一听,开口就反对:“不行。换个别的运动。摔断腿怎么办?还有,这目的是什么?课外活动怎么也要与学校优秀学生的要求挂钩。这轮滑就算出成绩,也不能在择校时加分。太小众。”
萧玉没有穿过溜冰鞋,却喜欢观看电视里的花样滑冰大奖赛,申雪和赵宏博在冰上魔幻般完美的动作,诠释了她内心最隐秘的爱情和自由飞翔的渴望。
“孩子的时间可不可不那么功利?触摸梦想的翅膀是热爱生活的动力。这是奕辉自己的选择,他要学着为选择而努力,也学习为选择而承担后果。择校加分,学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钢琴到了一定的级数可以加分,国民的钢琴演奏水平还是初级阶段;各类基础学科的竞赛成绩可以加分,我们又出了多少引领人类文明的科学家或学者?功利的目标是学校的脸面,墙上一堆学生的作品和奖状,获利的是教育经济,不是教育本身。为什么最想张开翅膀的年龄,我们要阻断孩子天性里最单纯美好的尝试?少年时期孩子自己选择的冒险和摔跤,不会留下遗憾和阴影。倒是大人们单向的功利性的算计,会将孩子扭曲得市侩、拜金、沽名钓誉。这样的未来,你认为合适吗?”
“我们是活在现实世界里。偏离社会游戏规则的选择会让孩子的未来承受比其他人更多的波折和痛苦,他会晚熟,他会被人另外对待。你这是在拿孩子的未来冒险。”陈安越来越无法接受萧玉的观点。
“没有冒险的人生有价值吗?浑浑噩噩从众的人生心里就安乐吗?你算起来也是大家眼里的成功人士了吧?可是压抑真话的日子你快乐吗?”
“这怎么又扯上我了呢?我在和你谈论孩子的事情。”
“这不就是孩子的事情吗?我们的人生轨迹就是我们年少时选择的结果记录。你的实用主义生活态度的确给了你很好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回报,可是,你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当真是你人生最想要的么?”
萧玉读书杂,量不少,但从没长性,对于严肃的哲学和社会书籍更是翻几页丢一边。但是她的眼光独特,心思细腻敏感,往往一针见血,直指别人最不愿意承认的内心。这样的性格的确只适合体制外的生活。要放在体制内,按电视剧的情节,她绝对活不过三集,早早的要去领盒饭的。能活到今天这个状态,她也算是个奇迹了。奇迹讲时运和机遇,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运。
“国情决定未来所有的社会资源还是集中在体制内。为什么要让孩子的路偏离社会的主流方向?这样做的代价和结果你清不清楚?”
“你所说的社会主流方向不是人类该有的本来面目。为了顺应社会主流,我们付出的代价难道还少吗?为什么当我们具备了说不的能力的时候,我们反而要让自己的孩子再走一遍我们走过的老路?”
“你怎么到现在还放不下当年的事?当年是你自己忘记了避孕。不过就是迟一点时间当母亲而已。又不是不让你做母亲。至于偏激到现在吗?”
“偏激?在你眼里,面带微笑,忍气吞声换取更好的生存空间就是正常?虚伪做前提的人生才是正常,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虚伪换来的地位和生活资源能够改变现实,让未来的虚伪更少一点,这样的忍气吞声是时代的英雄,是文明进步的支柱。可是,有吗?你们单位刚刚被双规的领导,他违规的原因不就是想要弥补多年夹尾巴做人的损失吗?”
萧玉的话尖锐刺心,陈安想反驳,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在自己斗志昂扬的妻子面前,他总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这让他很不舒服。自己小心翼翼经营多年的人生似乎变得毫无意义,这对自己简直就是一种打击。人一旦对自己的自信和选择产生怀疑,会有衰弱无力行将就木的疲惫。他不过四十出头,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
“你总是莫名其妙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题。我们谈论的是儿子选什么兴趣班的事。”
“那是孩子自己的人生,该由他自己决定。你真要反对,可以,老规矩,家庭会议,举手表决。”
“行了行了,芝麻一点大的小事,犯得着家庭会议吗?”
什么家庭会议,什么举手表决,家里就三个人,儿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