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顾淮云将夏寄秋送回房间后,给余秀钦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余秀钦问道,“先生,还是没有找到太太吗?”
这个问题,他已经被人问起过无数遍了。
其实他也想知道,陶然到底去了哪里。
“还在找,家里没有情况?”
余秀钦这几天一直留在南七里,为的就是以防陶然回到了南七里。
这种几率不大。因为出运城的各个线路都被公安局控制住了。
“没有,我一步都不敢离开房子的。”余秀钦回道,“家里的座机我也一直盯着的。”
“嗯,阿姨辛苦了。”
顾淮云要挂断电话,余秀钦及时说道,“要快点找到太太才行,不然边总迟早要生病。”
“边总怎么了?”顾淮云倒是没料到边牧犬的问题。
“它天天叼着一包辣条蹲在台阶上等太太回来,饭也不好好吃,晚上很晚了也不回去睡觉,怎么叫它都不肯。”余秀钦无奈地说道。
一瞬间,犹如大厦倾塌,这几天强撑起来的精神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崩塌了。
下一刻,顾淮云连声招呼都没打,立刻切断了通话。
连养几天的狗都有感情,她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就这样一走了之?
比思念更无法解脱的是无穷无尽的担忧。
一个人,吃什么,住哪里,这几天她是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
全都化成高耸的大山,压在他心头上,连喘气都能透出一丝丝的痛楚出来。
稍稍平复好心情后,周而复始的一天又开始了。
先去一趟公安局。如果公安局没有消息,他就开着车在运城兜着,一条街一条街、一条马路一条马路地兜着。
“老板,中午要回酒店还是去派出所?”季博问道。
顾淮云:“。”
“好。”
中午时分,太阳毒辣。
季博将大奔停泊在路边后,跟着顾淮云走进了一家小吃店。
“两位老板要吃点什么?”塑料玻璃帘被人拉开,老板娘立即回头去招呼客人。
顾淮云找了一张稍微干净的桌子,问季博,“想吃什么自己点。”
季博了解顾淮云的喜好,看着菜单说道,“来两份牛腩面。”
“好嘞。要啤酒吗?”老板娘拉扯着生意。
季博抽了几张纸擦着桌面,头也不抬地回,“不用。”
老板娘长得有点胖,极其热情,也有点看到帅哥想套近乎的嫌疑,趁着等面的空闲,扬着笑脸问道,“两位老板是外地人吧。”
“嗯。”顾淮云环顾着这家小店,“是不是外地人,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您们两位看气质就觉得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您们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顾淮云不答反问,“这里是不是有很多外地人?”
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久了,老板娘的嗅觉也灵敏得很,“您们是不是来找人的啊?”
顾淮云和季博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保持了沉默。
“这几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好多人在搜寻,像是在找人。”
老板娘自说自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又犯了命案,警察在抓杀人凶手呢。”
刚好面上来了,老板娘给端到两人的面前,继续絮絮说道,“这里人又多又杂,运城有名的城中村,五湖四海的都有。您们要想找人,估计难。”
季博掰了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顾淮云。
现在是饭点,但自从顾淮云进来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客人进店。
塑料玻璃门帘又被拉开,晃进来一个小男孩。
“小星,你今天又去哪里鬼混啦?”老板娘换了一副大嗓门,和刚才跟顾淮云讲话时判若两人。
小男孩拖了一张椅子,放到空调的出风口下,嗓子都被热得冒烟了,“今天跟我的姐姐去捡废品去了。”
“自己去那边拿瓶可乐喝。”老板娘指着墙角叠加成两层的饮料筐说道。
小男孩没动,黝黑的小脸还淌着汗珠,一头的平头被剪得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被人用剪刀随意剪短的。
“饿不饿?叫叔给你煮碗面条吃。”见他没拿可乐喝,老板娘又问道。
厨房里有男人的声音传出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不就想吃面吗?”
老板娘凶道,“不就一碗面,你吃不起?”
“婶儿,我不吃面,我吃过了。”小男孩滚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欲言又止的神情,“婶儿,你上次给我看的书我看完了,我还想再看。”
“看什么书,你看得懂么?学都没上过一天的。”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健壮肥胖的身影,穿着围裙,拿着一只大容量的水壶,一手扶在后腰处。
小男孩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很较真,瞪起了乌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懂了?那些字我认得。我姐姐也会教我。”
“姐姐,姐姐。”男人笑得不以为然,“你哪来的姐姐啊,你连爸妈都没有,还姐姐。”
“跟孩子怎么说话呢?”老板娘不满地骂一声自己的老公。
男人露着一口黄牙,笑道,“他打小就知道他没爸妈,没事。”
“我有姐姐,不信,我下次带她来。”小男孩激动地攥着小拳头,“她长得可漂亮了,还懂得很多。”
“好好好,你有姐姐。”男人笑笑,转身又带着水壶进了厨房。
小男孩年纪小,但不代表他听不懂男人在反着笑话他,“我告诉你,我姐姐叫小然,我下次真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