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购物袋,陶然开了门,见余秀钦正在客厅打扫卫生,注意了一下鞋柜上的鞋子,没看到顾淮云的皮鞋,随口问道,“先生还没回来吧。”
余秀钦放下抹布要去接陶然手里的购物袋,“没呢。您要先吃晚饭吗?要先吃的话我现在就去把饭菜拿出来。”
陶然攥紧了购物袋,低头换鞋,“不用,我等先生回来一起吃。晚了,阿姨先回去吧,卫生等明天做也可以。”
余秀钦又空着手收回来,笑道,“我这边擦完再回去。”
陶然没提异议,拎着购物袋上了二楼。
原本正趴在沙发边慵懒打盹的边牧犬突然转了性,竟像条尾巴一样跟在了她的身后。
陶然憋着笑,购物袋却是拎得紧紧的。
狗鼻子。
边牧犬四条腿并用地走在楼梯上,却是一直嗅着购物袋。
“干嘛?走开。”陶然换了一只手拎着,“平常不挺拽的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边牧犬低下了它高贵的狗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顺顺溜溜地继续跟紧了。
陶然从购物袋里掏出了一包狗粮,“哎哟,还是牛肉味的呢,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边牧犬开始摇尾乞怜,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居然对她卖!萌!
陶然努力板着脸,“没有用,不好使,知道吧。你不是只要顾老板吗?去吧,去找顾老板吧,叫他给你买这个牛肉味的狗粮,他有钱。”
边牧犬没上当,开始往她腿上蹭。
“干嘛,干嘛,想碰瓷啊?”陶然已经走到房门口,用购物袋推开紧追不舍的边牧犬,“要碰到了我可不赔的啊。”
进了房间,陶然留着房门,边牧犬趁机走进来。
“想吃啊?”陶然觉得这胃口吊得差不多了,再吊就该说她欺负狗了,“给你吃也不是不行,但就这么给你吃,我不是太没面子了?”
陶然坐在沙发上,拉近了和边牧犬的距离,“以后跟我好一点还是跟顾老板好一点?”
边牧犬在她脚边蹭了一下。
“行,记住了啊,以后跟我好一点,顾老板排第二,知道了没?”
“汪--”边牧犬叫一声,当做知道了。
赢得一条狗的心,陶然感觉自己赢得了一片江山,志得意满地摸了摸边牧犬的头,“这还差不多。识时务者为俊杰,懂?”
边牧犬不懂,它只懂陶然手里的狗粮。
“去吧,拿你的小碗过来。”
边牧犬二话不叫,转身就麻溜儿地跑去找它的狗碗去了。
没多少的功夫,边牧犬便叼了一只碗来,放在了陶然的脚边。
陶然打开狗粮包装袋,往里倒,却见边牧犬又快速窜走了。
“喂,吃你的狗粮啊,干嘛啊?”陶然转身,有点小欣喜,“是不是顾老板回来了?”
还没等她起身,边牧犬重新跑回来,嘴里叼着一条长形包装袋。
陶然从它嘴里拿下那包长形包装袋,是她的辣条。
“这是你之前偷的?”
边牧犬摇着尾巴,仰着头看她。
陶然失笑,“行吧,以后不准再偷我的辣条了啊。去吃吧。”
边牧犬这才将头埋在它的碗里,“嘎啦嘎啦”地吃。
购物袋里的东西被分门别类地归置好,最后一盒避孕套,陶然捏在手里,走走停停,最后放在顾淮云的书桌上,一个明目张胆的位置上。
她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
最近她有点畜生,昨天下午才在银泰的酒店里颠鸾倒凤过,现在又开始肖想顾老板的身体了。
啧,太不应该了。
等陶然再下楼,余秀钦已经回去了。客厅里整洁得一尘不染,可偏偏是一尘不染,似乎又少了一点烟火气。
她的肚子都开始饿了,等着回来吃饭的人还音讯全无,连个晚归的电话都不给她打一通。
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陶然坐进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抓着手机,主动给他拨过去电话。
她都给边总买了狗粮,还给他买了套了,这么体贴入微,怎么也能得到一点表扬。不用很麻烦,给她一个亲亲就够了。
机械的“嘟嘟”声,响了一声又一声,打乱了她的计划。
看来是还在忙。
“喂。”
就在她以为通话不会被接起时,听筒里传来声音,是罗晓的声音,不是顾淮云的。
“陶然吗?”
“嗯,顾老板呢,还在忙吗?”
“老板正在开会,需要我传达吗?”罗晓问道。
陶然呐呐开口,“这样啊,那要开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公司的高层都在。”
电话挂断了,陶然还坐在沙发里发呆。刚才的饥饿感,也都消失不见。
很沉闷、很失落,又很压抑的感觉。
这种感觉操蛋的地方就在于,她只想简单轻松地活着,而她却对顾淮云的世界一窍不通。
她不知道他在开什么会,她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她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而她顺着这种操蛋的感觉往回倒,抽丝剥茧后,她发现症结在于昨晚睡觉她做噩梦后、他没有抱着她睡觉,而是留给她一个冷落的背影。
这个不是终点。
再往回回溯。
她感觉事情的节点在于她和廖润玉的争辩。
她对廖润玉说,“当初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离开维扬,我们也不会分开。”
当时,她就有预感,她说的这句话会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