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何辉没有闹多久便走了,听到江翘翘问,“凭什么要我给你生孩子?”之后没多久就走了。
陶然寸步不离地守了江翘翘一晚上,早上五点醒来的时候,看到江翘翘又窝在沙发上发呆。
“吵醒你了?”江翘翘面无血色,弯起唇笑的时候更加刺眼,“你现在要去上班了吗?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没关系的。”
陶然拿了一条毛毯盖在江翘翘身上,手撑在椅背上坐了下来,“现在才五点,我上什么班啊上班。”
江翘翘的强颜欢笑终是难以为继地撤掉了,垂下头,头发遮挡住她大半张脸,喃喃自语,“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慢慢熬,就能熬过去。”
“嗯,我知道,不还有我和顾世子么,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当初我和维扬分手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过不去了,现在不也过来了么?”
江翘翘抬起头,撇撇嘴,“陶小然,我以后再也不要爱上一个人了。”
“话不要说太早了,”陶然的手从毛毯上伸过去,“还是要相信爱情,下一次不能再这么傻了。”
“我知道,同样的错误我还能犯两次么?”
陶然还没说话,门铃响了。警惕的视线看向江翘翘,没先去开门,她怕又是何辉。
“小然,小然!”
是顾世铭。
陶然松下一口气,“来了。”
门开了,顾世铭带着冷气进屋,手里拎着东西,脸色铁青,“我在楼下看到何辉了。”
陶然回望着沙发上江翘翘,一言难尽,先关上门,接过顾世铭手里的东西,“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今天我要去肥城,那边的旅游城有一个项目出了问题,我过去看看。”顾世铭走近了看江翘翘,“晚上就赶回来,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你好好呆在这里哪儿都别去。”
他回头看向陶然,陶然立即接腔,“放心,我今天不去上班,一整天都陪着她。”
“你们别这样,我又没事。”江翘翘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你们都去上班吧,我一个人呆着没事,没那么脆。”
顾世铭拿她的话当耳边风,继续和陶然交代了其它的事后就走了。
半个多小时后,公寓的门铃又被按响了,这次是何辉,“翘翘,翘翘。”
陶然打算诈死,故意不出声回应,江翘翘掀了毛毯,走过去开门,虚弱无力的身体愣是走出强硬的气势,“这是我朋友的家,你能不能别这样打扰别人?”
今天和昨晚不过间隔了不到十小时的时间,短到可以被忽略的一段时间,何辉的神态却像迅速老去十年。
他递过来东西,呐呐道,“我走,马上就走,这是我熬的老母鸡汤,早上起来才熬的,你……”
陶然一直不喜欢男人哭,能真正值得哭的事没几件,不然就是软弱无能,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何辉掉眼泪,她都能跟着心酸。
这样的男人很普通,也很平凡,但她能分辨得出来,他对江翘翘是真的爱。
连送她一碗鸡汤,都如履薄冰。
也难怪江翘翘会选择这么平凡的何辉。
“谢谢了。”江翘翘叹息一声,接过装着鸡汤的保温桶,另一只手始终抓在门把上。
今天的何辉一样狼狈不堪,但冷静了许多,“你……养好身体,明天去医院我陪你。”
江翘翘想说不用,何辉猩红泪眼看向她的肚子,哽咽道,“我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爸爸,我想……想看着孩子走。”
“……好。”
江翘翘答应了,陶然有些意外,但又很能理解。
两个人依然有感情,也许明天之后,各自天涯,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是他们曾经爱过的羁绊,最后时刻,何辉有权,也应该陪着一起。
送完鸡汤,又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后,何辉真的如他所说的,马上就走了。
那份鸡汤,江翘翘没喝。
也不算是完全没喝,喝了两口后就吐了。
边哭边吐的。
就像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样,她和何辉也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一点挽回的可能。
“小然,小然……怎么这么难受哇,心怎么这么难受哇?”江翘翘捶着胸口问陶然,眼泪抓得满手都是。
“没事,没事,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啊。”陶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江翘翘,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她不这么痛,只能抱紧了她,“别哭了,孩子还在,别哭了,好不好?”
“啊啊……”
五六平方米的浴室里,边边角角都响彻着江翘翘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天,江翘翘哭得几近昏厥。
中午,陶然煮了一点白米粥,哄江翘翘勉强喝下小半碗。
白米粥清淡,江翘翘喝完没吐,被陶然洗干净了脸和手脚后,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回到厨房,陶然打算随便吃点东西,却看到何辉送过来的保温桶。
她把鸡汤倒了,保温桶冲洗干净。
她突然有点想顾淮云。
从昨天早上分开后,她再也没见到顾淮云。
装了一半的白米粥被她搁在了流理台上,陶然找到手机给他拨过去电话。
他接得很快,只响了一声,陶然便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像是迷失在茫茫旷野中终于找到了方向,陶然赶紧叫了一声,“顾老板……”
男人的声音还是低沉醇厚的,但很有耐心,音色也很温暖,“嗯,我在。”
她的手抓起了筷子,很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