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陶然向季博竖了一个大拇指,意思不言而喻。
季博礼貌性地笑了笑。
他本来也没打算说的,但在经理支支吾吾搪塞她的时候,他突然就产生了护她的念头。
是真心的维护,而不是受命于顾老板。
楼梯是用钢铁架构而成,又窄又陡。往下旋了三四次的楼梯,才到达酒窖,陶然预测应该是在地下二层。
酒窖里光线不是很充足,一层又一层的实木酒架上平放着酒瓶。
“顾太太,顾先生的藏酒在这边。”
在经理的指引下,陶然看到了他的私人藏酒。
知道了她的身份后,经理不敢怠慢,开启专业的解说模式,“这几瓶红葡萄酒是波尔多一级名酒庄空运过来的酒,这边是勃艮第特级葡萄园葡萄酒……”
陶然听不懂这些有钱人的玩意儿,截断经理的话后开门见山问道,“这些酒中最贵的是哪瓶?”
经理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这支1945年罗曼尼·康帝,当时在苏富比拍卖会上,顾先生拍了将近400万。”
在“400万”这个音刚从经理嘴里吐出来的刹那间,陶然原本伸向酒瓶底部的手指像被400度的高温烫到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了回来。
这个小动作落在经理眼里,只有转瞬即逝的惊讶和不解,但又很快被他忽视过去。
但季博太清楚陶然刚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明白所谓的顾太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嘴角正要上扬之际,季博用拳头抵在唇边,干咳一声,想粉饰太平。同样的,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也没瞒过做贼心虚的陶然,一个警告的眼神丢过来,季博正式压下了嘴角。
陶然这次采用保守路线,问经理,“那这里最便宜的是多少钱?”
“最便宜?”经理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摸不太透这安城首屈一指的豪门富太的套路,只能老老实实应了,“这个不太好说,因为这些酒收藏都有一些年头了,当初的价格肯定跟现在是不一样了。”
“是的,是的。”陶然发现自己太土,有点hold不住场面。
经理打死都猜不到这富太的真实心理想法,“这支04年的罗曼尼康帝红酒,两年前的售价是九万多,现在保守估计,至少过十万。”
“……”
陶然内心十分崩溃,后悔今天干嘛来这里拿他的葡萄酒。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有钱人这么**,最便宜的一瓶酒也要十万出头。
但她好歹也是装逼小能手,面上无动于衷,硬是没让经理看出一点端倪来。
“那就拿这瓶……”
陶然停住。因为她在想刚刚经理跟她介绍这是罗曼什么帝来着?
哎,算了,记不得就记不得吧。
“这瓶……04年的吧。”
十万块,也还好,也不亏了,对她而言。
在她的认知里,最贵的葡萄酒也就是82年的拉菲这样档次的,但这瓶04年的罗曼蒂克的酒比82年的拉菲还要贵。
不亏,值了。
回半山别墅的路上,陶然抱着那支葡萄酒,一反常态地很安静,像是陷入了冥想的状态中。
她还是会担忧。
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在最后一截的山路上,陶然深深提了一口气,指甲在软木塞上划了两三道深痕了。
黑色大奔转上最后一道弯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顾淮云的电话。
陶然一手抱着酒,一手在响铃几十秒后才接起来来电,“喂。”
“今晚临时有事,要晚一点才能到家。”
“那你回来吗?”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泄了气的皮球,说不出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暂时解脱的欢喜多一点。
“回去。”男人言简意赅。
陶然的视线放在了那瓶红酒上,“好,那我等你。”
电话挂断了,陶然放松地透过车窗看远山的最后一抹斜阳。橘黄色的光坠在天青色的群山间,颜色瑰丽又灿烂。
看上去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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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向生活请个假,做一天快乐的自己。”
……
谢谢看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