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在那里干嘛?过来!”顾淮云反手将一把座椅掉了个方向,坐了下去,向她招了招手。
从三百多公里外的安城追了过来后,陶然怂了,干咽两下唾沫,拒绝了,“不、不过去了,在这里也可以说话。”
男人的大手朝她伸出,停留在半空中,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嗓音醇厚,命令道,“过来。”
“……”
行,你是霸道总裁,你可以。
陶然动了,扭捏着一步挪几厘米,两步不到十公分,两三米的路,照她的这速度,能走到明天天亮。
顾淮云的耐心终于告罄,身体往前倾,一把将人捞过来,狠狠说道,“现在再跟我玩什么害羞,嗯?”
大哥,能不能赏点面子?
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腰间,一只手指尖把玩着她大衣上的比一元硬币还要大一圈的纽扣。
陶然的手搭在他两边肩头上,体温透过烟灰色的衬衫传到她的掌心中,她喃喃自辩,“反正我也没事做,当作出来旅游一趟了。”
男人对她的狡辩未置一词,看了她许久后哑着嗓音问,“有没有想我,嗯?”
吸顶灯的光暖黄的,打照在他的脸上,深邃立体的五官蒙了一层柔和光晕,逼迫着她想抚摸,想临摹他的眉眼,他的鼻子,还有他的唇。
漆黑的眼眸盈满了细碎的光,中间还有她真真切切的倒影,皱着她的心脏一紧一缩。
“还好。”她终究留了一丝丝的理智挣扎出来,“那你呢。”
手被他包住,摩挲着,粗粝的质感,他的视线胶着在她那只手上,应道,“想。”
想,一个字,像把小锤子,锤在她神经末梢最敏感的地方。陶然眨了眨眼睛,喉咙却挤不出一丝的声音,胸腔里的空气变得稀薄。
他抬眸看了上来。
他们离得极近,她几乎是靠在了他的胸膛,气息都交织在一起,分辨不出是他的,还是她的。
空气在两人的对视中慢慢变得凝固起来,连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清晰可闻。
一切都像停止了一样,只有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想退,却被他的眼神钉住了,又仿佛是她心甘情愿地沉沦在他温柔缱绻的目光中,无法自拔。
那一刻,他的意识也是迷失的,但他清醒得比她早,喉结上下滑动,问道,“晚饭吃过没?”
“吃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有点拘谨,只能靠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下了高速之后吃过晚饭才过来的。”
“以后不要再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了。”男人眼里的失控慢慢褪去,又恢复成原来清明冷静的模样。
陶然心虚,只好实话实说,“我怕你不同意我来。”
男人的神情有片刻的僵硬,像在为她的话动容,再开腔时语气中有无奈,也有疼溺,“你来我很高兴,但是你跟我讲一声,我可以让经理给你开房门,你就不用站在外面傻等。”
搁在他肩头上攥紧的手缓缓舒展开,陶然低头,勾起一抹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这几天睡得好吗?”静谧的房间里,连灯光中的细微的浮尘都显得异常安静,男人暗哑的声音飘在空中,慵懒中又带着寻常。
被他问,这几天的事像一张张幻灯片快速地在她面前闪现过。时间一样的长,但好像发生了好多事。
陶然边回忆边看着空气中一处光,幽幽地说道,“不好,这几天翘翘出了事,昨天跟着她爸妈回老家文临镇去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翘翘她……被骗了。那个高管在老家有老婆,翘翘不知道。前几天发了一条暧昧的信息给高管,结果被高管的老婆看到。”事情都已结束,她再说来,依然不是滋味。
“高管的老婆查到翘翘,带着人把翘翘打了一顿,翘翘这才知道实情……”依在男人的肩上,陶然絮絮讲道。
顾淮云思忖片刻后说道,“因为这个,没睡好?”
“嗯。”陶然垂着眉眼看男人,“看到翘翘伤心,我也难过。”
“成年人,不管是不是被骗,总归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连这点坎坷都不能过去,那谁也帮不了她。人生在世,不可能都遇好人。只有自己变得坚强,才能不受别人的伤害。这件事也不全是坏事,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明白真相,总好过以后知道的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道理,其实她都懂,但就是走不出那条死胡同。而一样的话,听到他说,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顿悟感。
陶然压下嘴角,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被他说服。
顾淮云似是又想起什么,问道,“那天晚上问我有几个老婆,就是受这个刺激?”
在他面前,她总是这样,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
“嗯,我和翘翘一样笨,很容易上当受骗。”手指压着衬衫的肩线划一遍,回来,再划一遍,“你要是在外面养几个女人,比她那个高管还轻而易举。”
男人轻声笑,“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陶然自然不会相信他会和何辉一样,但死鸭子嘴硬,也怕他骄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了不算,反正你就记住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
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看你是真的欠打。”
陶然义正言辞地抗议,“顾老板,家暴是犯法的。”
“那就……先打再说。”顾老板回答得果断利落。
“……”
行吧,别人的性命是框金又包银,她的性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