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的表情瞬时冰封住了,良久后她才面无表情地问,“我才是顾城峻唯一娶过门的太太,她李静算什么?不过是yī_yè_qíng的对象。”
后半句谢兰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但我这个yī_yè_qíng的产物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我爸当年做过的事,还抢了原本属于你儿子的东西。”
谢兰射过来的眼神怨毒,犹如一口能见血封喉的弯刀。
他们在人前扮了十几年的母慈子孝,顾淮云觉得有点累,“不得不说你用杨德言来对付我,很好。”
谢兰没有否认。
顾淮云继续说道,“德言珠宝上市前资金不足,业绩又冲不上去,竞争力下滑,这个时候我出手,兰姨,你觉得我会有几分的胜算?”
谢兰抿紧嘴,眼底划过冷寒的精光。
“兰姨,看在你好歹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想计较那么多。这事如果是顾温蔓夫妇做的,你猜我会怎么礼尚往来?”顾淮云弯起食指,叩在岛台台面上,耐心所剩无几,“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来招惹我,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阿铭。”
“你!”
陶然进了正厅,除了家佣在收拾茶具,没见到顾淮云,隐约听到餐厅那边有人说话,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刚抹过墙面,差点与一个人影撞了个正着。陶然没看清,下意识想要道歉,谢兰已经怒气冲冲地冷哼一声离去。
陶然耸耸肩,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突然有点同情顾世铭来,也开始理解他为什么总是不愿回家。
将这个不愉快抛去,陶然在厨房里找到顾淮云。
一手执着马克杯,右手抄兜,男人的背影立在空荡荡的窗前。再放眼巡视周围,整洁又奢华的开放厨房冷清得没有一丝烟火味。
陶然顿了顿,还是抬脚走到了他的身边。
酝酿了一肚子想让他高兴起来的词,却不知捡哪句先讲。想起在绥安胡英的老房子里见到从天而降的他,那时她的心犹如倦鸟归巢有了依伴。
一直以来,她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现在却发现原来坚硬的铠甲下的他也会脆弱、也会孤独。
“你先回房间,一会儿我让阿姨准备晚餐给你……”
顾淮云背对着厨房出入口站着,猜出是她,隐藏起所有的情绪正要赶她走,右手臂却毫无征兆地被人缠住了。后半句话被他卡在喉间,说不出来。
陶然只觉得胸腔里心跳越来越快,干咽下一口唾沫,调整紊乱的呼吸。
脸上的热气不停地扑腾上来,突然想起今天看到的一个段子,她打算讲给他听时,男人的手臂从她双手间抽离了出去。
双手一空,陶然愣住了,顿住的手正要收回去,身体却被一股蛮力强行拉了过去。
“哎哟。”在他手臂抬起时,她心里有些预料,但被他实实在在地按在胸口上时,陶然还是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
白衬衫沾染了寒夜里的凉意,没有一丝的温度,但鼻尖又泛起了一缕缕淡淡的清香。冷和香交织在一起,像山涧中的清泉,冷冽又甘甜。
而她似乎有点喜欢他身上的这道气息。
陶然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放置在他身后的手缓缓抬起,向他的腰身渐渐靠拢。她看不见自己的双手,但她知道两只手都抖得厉害。
她的手快要环上他的腰时,头顶上乍然响起他的笑声,“怎么长这么矮?”
!
所有的好气氛都被他的这个问题破!坏!殆!尽!
好心没好报,讲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陶然推开前在他的胸口上砸了一拳,故意埋汰道,“杨小姐比我高,你怎么不去找她?”
“怎么,因为子芮不高兴了?”
陶然剜了一眼,口是心非,“关我屁事。”
男人眼里藏着笑意,却扯住了她的脸,“能不能跟子芮学学,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粗鲁。”
陶然怒了,当场亮出了她的大牙,快速扑向他的手,可惜咬了个空。
首战失利,陶然继续追击,刚张大嘴,男人的手掌便贴了上来,虎口钳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动弹不得。
陶然就着被压制住的嘴型,口齿不清地说道,“顾老板,我饿了。”
眨巴两下眼,可怜得要死。
下一秒,她的嘴巴便得到了自由。
“想吃什么?”
有吃的,什么深仇大恨都能一笔勾销。陶然笑眯眯道,“有啥吃啥,没那么多讲究。”
顾淮云走到冰箱前,拉开,随意拿了一些蔬菜和鱼肉出来。
“回锅肉吃吗?”
“必须吃!”
“糖醋鱼?”
“yes!”
“醋溜白菜?”
“完美!”
顾淮云笑骂一声,“吃货。”
陶然站一旁,也不敢什么都不做,捡了一个最容易的活,剥了白菜,再放到盆里洗干净。
家佣听到动静,被吓得不轻,连忙小跑进厨房,“小顾先生,我们来吧。”
顾淮云在利索地给鱼打鳞,“不用,你们忙你们的吧。”
家佣不敢动,也不敢离去,围在厨房外看了一会儿,发现偌大的厨房确实容不下她们,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厨房里,顾淮云烧热了油后,搁进了那尾收拾好的鲤鱼,热油和冷水碰撞,锅里立即炸了开来。煎鱼的同时,顾淮云兼顾挑陶然的刺,“你这个是在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还需要问吗?
陶然拎着把双立人菜刀,一时没反应过来,模样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