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想骂人的林云来说,路过某个工点被工头递烟都是错的,你递的是哪门子的烟,为什么不好好的看着工人干活……
这货挑毛病和骂人的本事确实功力深厚,找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又全是情理之中,如此往返一趟就觉得酣畅淋漓了。
甚至林云还在想,要不隔三差五这样搞一下,又帮助了工人进步,又舒坦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这样搞,多半工人会恨死林云了,不过没关系,时间久了骂着骂着就习惯了,就事论事的话,不搞人身攻击任何人也无话可说的,这本就是工作的方式之一,只是林云不太习惯扮黑脸罢了。
林云往回的路上,在预制梁场看到两个监理的电瓶车放在预制梁场,这几天,预制梁场的场地硬化已经全部完成了,龙门吊都开始安装了,管理房也全部搭建好了,钢结构的钢筋加工厂房正在施工,看样子也花不了几天了,张浩和彭鹏两人在硬化好的场地上划线,正在确定梁板浇筑区基座的位置。
因为台座是矩形的,只需要四角定位就可以了,而制梁的工人目前没来几个的原因,所以两个小伙子也怕地面上的标记等不到工人们全部入场,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丢失或者破坏了,索性自己拿着墨斗,把墨线勾出来。
两个监理站在离张浩两人不远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看安装工人在试运行第一台安装好的龙门吊。
“哟,两位领导,亲自出来指导工作呢。”
五分钟之前还在上一个工点黑着脸骂人的林云,现在摆出了一副摇尾巴狗的模样,一边向监理走去,一边摸香烟。
走到监理身边,刚好把烟掏出来,抽出一根儿递到苟胖子面前,动作之连贯,叹为观止,简直是孰能生巧,一气呵成的虚伪和市侩。
卿工是不抽烟的,苟胖子抽呀,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都是为了工作,都有各自的不容易,工作状态下,脸上的面具是少不了的。
再说这段时间通过接触,这苟胖子也是蛮严谨的一个人,和大家相处还算融洽,从报检和巡查当中的一些种种行为,林云还是判定这个人也算少有的好监理了,来了这些天,也没听下边工队反映有吃拿卡要的问题。
人的本性都是从行为体现出来的,人家没找你麻烦,你就得好言好语伺候着,毕竟从级别上来说,监理人员是监管者,是管着施工方的。
虽然林云时不时的要拿苟胖子开涮,但却不见这胖子生气,因为对于工程人来说,多年的从业生涯什么样的人碰不到呢。
“苟工,我给你点上。”
林云拿打火机给苟胖子点上烟,然后自己也点上,猛吸了一口,也许是刚才骂人骂得爽,五脏六腑全部现在处于开放状态,这一口吓下去,林云立马被呛到了,咳的捶胸顿足眼泪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旁卿工和苟胖子笑眯眯的看着林云咳完,没有说话。
“哎呀,要了老命了,这烟到底谁发明的,这害死人的玩意儿。”
林云一边发牢骚,一边又吸了一口,你看,这就是老烟鬼的觉悟。
谁都知道抽烟不好,但都丢不掉,也许是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也许是心存侥幸,认为自己百毒不侵,反正戒烟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每个烟民都是如此,感冒咳嗽的时候那种悔恨和戒烟决心,是抵不过香烟的诱惑的,这东西也并不香甜,只是一种欲罢不能的习惯,而习惯一旦形成,是很难丢掉的。
“小林子,病了吗?有病就得治呀!”
卿工给林云开了不太好笑的笑话,导致林云和苟胖子都不想笑,但是毕竟是领导,两人勉为其难的挂了点笑容在脸上。
好死不死的苟胖子和林云还对了一下眼神,而从对方眼神读到的都是一样的意味深长。
d。这孙子好虚伪。
“领导呀,我这病没得治了,我哪里有你那个大毅力,说戒烟就戒掉了呢。”
“这个东西确实需要毅力,尤其是开始的两三个星期,熬过来就好了。”
卿工开始正经的在给林云说了,这也是林云喜欢和卿工打交道的原因,这人三观很正,听说他是半路出家考了监理工程师本来干监理的,这人以前肯定有过某些不寻常的经历。
苟胖子照例是一言不发,其实这人按林云观察还是挺爱说话的,只是有林云在的时候经常性的保持沉默,这让林云有点纳闷儿,难道就因为自己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结婚”,要真是这样就有点扯了。
玩笑嘛,就是为了让这枯燥无趣的工作和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嘛,何必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呢。
这小子一多半还没找到生活的乐趣,得找个机会带这胖子去喝喝酒,唱唱歌,拉近一下距离,林云心里打定了主意,也是这货自己有点想去了。
“苟工,你家是哪里的?”
“云南。”
“好地方呀,你吃过那种吃完超级想唱歌跳舞的蘑菇没?”
“……”
这就是苟胖子不想和林云聊天的原因,苟胖子没好气的白了林云一眼,没有搭腔,因为他觉得林云这货思维有点跳跃,一开始聊天吧,那狗嘴里容易蹦出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来。
“卿工,我到前面去看一下。”
“别走太远,快开饭了。”
苟胖子给卿工说完就准备溜之大吉了,卿工有点不明所以,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