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面色变得很难看,她看着梅儿对自己的女儿忠心耿耿,平素也从来不和府中的年轻护卫多说话。
是个十分踏实的姑娘。
再者游玉书根本不曾来过张府,怎么会和梅儿日久生情呢?
他分明是故意栽赃陷害!她冷冷地道:“你这样胡乱栽赃一个姑娘,简直是半点廉耻都没有了,还要脸不要?!”
游玉书看了一眼张夫人,目光中隐约流露出一丝冰冷,面上却像是越发惶恐了,说道:“张夫人,奴才所言非虚,是若不是,大可以问清楚梅儿。”
“哼,她的喉咙都被你们烫坏了,还怎么说话?”张惠妃大怒。
胡顺妃冷笑道:“她就是怕被咱们逼问,才会故意烫伤了喉咙,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刑罚吗?真是可笑之极!”
顾澜烟的眸子变得阴冷,胡顺妃这一招看起来简单,实则阴险至极。
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当男人一口咬定和你有了私情,便是你如何狡辩都很难有人相信的。
这一盆污水泼下去,梅儿甚至没办法替她自己辩解,可见对方一切早已掐算得很准了。
“好了,不用多说了,人证确凿,游玉书能够坦白,就稍作惩戒,还留在宫中。至于这个梅儿……”胡顺妃立刻下了命令。
顾澜烟冷笑一声,道:“娘娘要做决定之前,还望千万三思才是。”
这语气在顺妃的耳中听起来像是警告……
胡顺妃目光仿佛要在顾澜烟清冷的面上看出什么来:“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这两个狗奴才竟然敢私通于御花园之内。
玷污了宫里的地方,所以必须好好的惩治他们,让那些奴才们看看,这就是秽乱宫闱的下场。”
她一番话说得正义凛然,众人纷纷垂下头去,不敢吭声。
张夫人却站在自己女儿的一边,道:“梅儿不是这样的人,如今她不能为自己辩解。
你就这么快定罪,实在是太过武断了吧!”
“武断?!”
胡顺妃嗤笑一声,道,“张夫人,大家都有耳朵,都听得十分真切,这游玉书亲口承认自己和这丫头有染。
难道还要再复述一次么?!
这已经是人证,还有刚才那情信,更是不可抵赖的物证!
人证物证俱在,抵赖的到底是我还是你们张家?!”
“游玉书,”
顾澜烟突然看向那人,目光中仿若有冰冷的光芒,“梅儿呆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呢?”
游玉书有点吃惊,他下意识地看了梅儿一眼,眼珠子一转,口中回答:“这……大概七八年吧……”
这雪儿的年纪不过十八岁,她在大燕是郡主,身边必定是从小就有婢女。
但年纪太小照顾不好主子,所以梅儿极有可能是在七八年前到对方身边的。
“是八年。”顾澜烟感慨地道,“她一直对我尽心尽力,忠心耿耿。”
“是,是八年。”
游玉书看着顾澜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莫名觉得心慌。
竟然失去了往日里的镇定,赶紧道,“她以前提过,不过我没有特别留意,现在小姐提起,我才想起来。”
胡顺妃却觉察出了不对,连忙想要呵斥那游玉书。
可惜已经晚了,他已经说出了口。
“错了。”
顾澜烟淡淡一嗤,唇边露出三分清冷之意,道:“七八年前?我还是太后的贴身侍女。
梅儿跟着我,也不过四五年的时光。
你支支吾吾,不过是你根本不知道,不光是你,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
梅儿在我身边服侍多久,你和她是最亲密的关系,这件事她不可能没告诉过你!
还有,她还有一个妹妹,你知道吗?”顾澜烟微笑起来。
“这……我自然知道的!”游玉书连忙打断。
顾澜烟冷笑道:“很可惜,她没有妹妹……”
众人的面上都浮现出惊疑之色,若是梅儿果真和此人相爱,怎么会连家里有几口人都没有透露过呢……
这是最基本的吧。
“啊?”游玉书感到不知所措,他慌慌张张的看了胡顺妃一眼。
胡顺妃却不再理会他,别过脸道:“请您恕罪,我刚刚犯了事,心慌意乱,说错了话。”
此言一出,张惠妃都看在眼里,严厉喝道:“胡说!
你说和梅儿私通,竟然连她在雪儿身边呆了多少年都说不出来,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兄弟姐妹!
所谓情投意合,这分明是在诬陷,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奴才该死,但奴才并没受谁的指使,奴才和梅儿的确是有私情。
但我们相处时日不多,都彼此并不十分了解,这也不奇怪——”
游玉书毕竟不是平庸之辈,已经镇定下来,抵死不肯松口。
他不松口,这事情就很麻烦,除非是动刑!
张惠妃幽然凝眸,严声向胡顺妃道:“这游玉书说话前后矛盾,分明是故意栽赃陷害。
断不能但凭着一个人的证词就论罪!”那话音掷地有声,不容半句辩驳。
胡顺妃目光如利剑一般,恨不能在游玉书年轻的面孔上狠狠刺出两个血洞来,显然是怪他坏了事。
她表现得这样明显,连张惠妃和张夫人等人都感到诧异。
气氛顿时如胶凝住,顾澜烟唇角却是渐渐凝起了一个冰冷的微笑:“顺妃娘娘,梅儿的喉咙烫的并不严重。
最多三五天便能够发出声音,依我看,您还是等一等的好,免得被别人说娘娘你冤枉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