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燕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得轻轻一笑。可是等他想到龙案之上还有成堆的公文需要处理,面孔顿时变得扭曲了一下。
赶紧跑到书案前随手拿起奏章一目十行的开始看起来:“一则,无需筑城、边境建砦、互为犄角、可攻可守、可进可退、蚕食突厥。
二则,吏治整顿、徐徐图之、御史为正、恩荫辅之、俸禄为辅、帝亲查之、则可大成。”
他目光微微一凝,怔住了。他怕自己眼花了,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署名——端王!
他神色复杂的望着那封奏章,不由得怀疑端王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开窍了?
他赶紧下令召见,当日中午端王进宫,燕帝也不客套,单刀直入,道:“这奏章到底是谁写的?”
端王眼见着他要刨根问底,再说他也不愿意强抢别人的功劳,“这乃是一名叫顾澜烟的女子所提的建议!”
燕帝长长自诩聪明,所以如果即使有女子立功,他也会封官。燕帝眼中闪过不解的深色,疑惑道:“此乃何人?”
“她便是当日就了长公主一命的人。”燕帝一听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按理说她对长公主有救命之恩,皇家居然没有答谢!
便跟端王说道:“我要见见她。”
当日下午,她陪着元峦一起进了宫。
乾清宫外秋风透了进来,仅仅几天,明显有着入秋的征兆,连续几日都下了白霜。
他今天穿着穿着一袭镶金缎紫长袍,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
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用一根玉石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她一言不语的低着头,目光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面前一块温润的白玉砖头,随着端王跪拜。
此刻,满堂寂静,甚至连他们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上座,皇后雍容华贵,面容端庄的慢慢道。“那一个是顾澜烟?”
她毫不在意的向前一步,对着她又行了一个礼,尽可能的自己的声音变得洪亮道:“皇后娘娘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笑道:“抬起头来我瞧瞧。”
顾澜烟觉得有一道温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依言抬头,眼中将所有的阴冷尽数掩去。
她在殿内表现得丝毫不慌,举止得仪。
皇后望着她那张面如羊脂般的脸,微笑着点头,道:“真是个标致的孩子。”
随后她又道,“臣妾今日听闻皇上看到了一封好奏章,听说是你写的?”
她静静的摇了摇头:“不过是替人代笔。”
皇后一听目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将功劳让了出来?
“哦?”皇后沉吟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察觉到皇后的目光明明很温和,可是当那双眸子扫过元峦的面前时会不自觉的浮现一抹阴冷。
可是她像是一点的没受到影响,依旧直愣愣的跪在那里。元峦不觉心中惊诧。
他们行过礼后被赐座,皇后自从嫁过来就不喜欢什么虚礼。
她泰然自若的跟着元峦寒暄,似乎将一旁的顾澜烟给忘得一干二净。
她目光十分平静地望着手中的那盏白瓷青花茶,翠绿的茶叶在杯中上上下下的飞舞着。
她只是安静坐在最下首,她知道,她从来就讨厌正式的规矩,她知道皇后故意要杀一杀她的性子。
很快,帘子翻起,众人忙都起身相迎,一身明黄夔龙纹正服的皇帝走了进来,端王行了一礼唤道:“拜见父皇!”用人一一行礼过后,他转头对地上匍跪的诸人一甩袖说道:“都起来吧。”
她的目光和燕帝的直愣愣的相撞,反而一点也不露怯,紧接着她顽皮地转了转眼珠。嘴角尽可能的勾起一抹发她认为天真的笑容她的眼珠是琥珀色的,像是夜明珠一样光耀夺目,皇帝一看心中欣喜,又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
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挑,但尚未长成。
“那封奏章是你写的?”皇帝的目光冷冷的逼视着她道,这是多年的帝王生涯所养成的一股摄人之气。
她知道这时候要低头,她缓缓道:“不过是替人代笔。”他目光中同样闪过一丝诧异。
皇帝见了她之后心里十分高兴,可是表面一副恶狠狠地表情,声音如同深冬时节冰冷的寒潭水:“那吏治之策是你想的?”
她像是没有看到那阴冷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燕帝的神色继续冷然道:“你确定?”
这时她也不想伪装,眼中的天真之色尽数褪去,眼中满是冰冷的凝视着燕帝的那一双同样寒的可怕的眸子说道:“那折子是我想的。”
皇上闻言立刻和颜悦色了起来,他有一种预感,面前的小女孩怕是不简单。
他决定赌一把,就算是失败了自己也没有仍和的损失,:“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我封你为五品女官,同时赐你一百两纹银。”燕帝便想要打发她出宫,哪知一旁皇后开口对着燕帝说道:
“太后知道了她救了长公主一命,要召见。”皇帝的神色只是轻微的变了变。
立刻有宫女将顾澜烟引到刚进太后的屋内,殿内十分朴素,一股沉香的味道飘散在空中。她不由得晃了晃神心绪不宁。一进屋,太后就让便让她落座,她连忙说不敢不敢,赶忙跪了下去,地上是白玉做砖,温润的。
太后望着顾澜烟那张未拭粉的面容,白白净净的非常清爽,她心中非常的喜欢。她还是沉住气的让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