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多伸出手来,阻止了自己身后准备掏出几把手枪的随从护卫,他笑着扯下了自己的假胡须,然后对面前差不多有十来岁的小姑娘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胡子是假的呢?你愿意告诉我吗?”
“我本来要去剧院学习芭蕾舞的,可是英国和德国开战了,我在肯特郡埃尔海姆乡看见过满天乱飞的德国飞机,因为战争,我辍学了,所以回到荷兰,在家里某一份卖报纸的差事。”小姑娘似乎很怀念自己在英国上学的时候,唉声叹气的说道。这一回她说的是荷兰语,语速很快,比起那有些生涩的德语来,显得更加婉转动听。
阿卡多等着这个小姑娘絮絮叨叨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完,然后才转回到正题上:“我在剧院里参观的时候见过假的胡子,您的假胡子和我见过的很像。”
元首的御用翻译快速的翻译着小姑娘的话,阿卡多听到之后又笑了笑。然后这个翻译先生则把小姑娘最后说的几句话翻译给了周围的护卫们。
听到这句话之后,那些手里按着枪支的德国护卫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伪装偶然被人识破了,而不是出现了什么可怕的纰漏——大家一边庆幸自己的运气似乎还算不错,一边重新恢复到较低水平的警戒状态中。
“现在战争结束了,为什么你不去上学呢?”阿卡多将手里拿一摞报纸递给了身边的翻译,示意他收起来,然后又让小姑娘和他一起往街道的另一头走,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我不经常来鹿特丹,如果你愿意和我随便走走,我付给你10个帝国金马克。”
“我正在上学,学德语还有一些几何数学知识。我只陪您走到街道那边。”看来这个小姑娘还是很警惕的,听了翻译的话之后,她倒是没拒绝阿卡多的提议,跟在阿卡多的身边,一边走一边说道:“要我帮您找地方?还是介绍一些风景?”
“我对景色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找什么地方,就说说你知道的一些事情吧。”阿卡多撕掉了嘴巴上的假胡子,顿时感觉自己的脸上轻松了许多:“知道鹿特丹边上的德国工厂么?跟我说说它们吧。”
“您的国家在我们这里建设了不少工厂,刚开始的时候招收很多工人,有些人也去应聘了。大家都有了工作,一切似乎都还不错。”小姑娘提起这个似乎知道的很多,开始口若悬河:“我们家是贵族后裔,所以还有点儿钱,就和一个德国人合伙,成立了一家工厂。可是最后德国人把工厂收走了,却没有给我们家一点儿钱。”
当翻译将这些话说给阿卡多听的时候,阿卡多为之一愣,他确实鼓励资本自由组合强化,成为更有竞争力的大企业,不过如此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可是在占领区里明文禁止的行为。
在阿卡多集团崛起的前几年,他也曾经打破过一些规矩,暗中动用过手段来侵占一些人的资产,这么做的目的其实说白了就是节约时间,并且更够更有效的组织产能进行不浪费时间的生产——可是在之后的几年内,阿卡多带头禁止了这种破坏竞争规则的做法,如今德国国内的“秘密查抄”收敛了很多。
可是不查不知道,随便一问就吓了一跳。那些商人在德国境内遵纪守法,给足了元首阿卡多的面子,不过在德国占领区里,这些为了追求利润敢于出卖自己老爹的大资本家们,立刻就露出了凶神恶煞的嘴脸。
更让人绝望的是,很明显这些人勾结了当地的政府要员,收买了帝国派来治理新领土的官僚,甚至与国防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让这些机构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默许他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真是太乱来了!打破了帝国整合占领区工业的根本计划,简直就是在给美国人和苏联人争取时间!这些混蛋如果不把我坑死,不把整个德国拉进坟墓,这辈子都不会清醒!看来我还是太文明了,有些事情就不应该交给这些人自己去处理!”阿卡多听到翻译复述了小姑娘的话之后,咬着牙捏着拳头说道:“至少在这件事上斯大林值得我学习,我应该把他们统统绞死!”
“所以我就辍学了,只能来这里卖报纸。”小姑娘听不懂阿卡多说的急促的德语,翻译自然也不会把元首的咒骂翻译给小姑娘听,所以她就自说自话着:“所以我并不喜欢你们德国人,你们让我上不起学,还骗走了我父亲的钱,我们家卖了房子,挤进穷人住的楼房里,听他们每天都在咒骂。邻居们都在说德国工厂降薪的事情,听他们说有的时候他们的工资还没有我卖报纸挣得多。”
小姑娘说到这里脸上洋溢出颇为自豪的模样,看着阿卡多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来:“我每天能卖很多报纸的,妈妈都说我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卖报行家。”
你不仅仅是一个卖报的行家,你还是一个挖坑的高手,就凭你刚才的这么几句话,天知道你活埋了多少个腰缠万贯的大富豪,搞不好甚至连帝国经济部门里如雷贯耳的大人物,都被你今天的几句话害死了——就算是不死,估计也要被活活的剥掉一层皮……一边翻译,元首的御用翻译一边用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身边的瘦高的元首已经开始趋于爆炸,随时都可能会边成一头嗜血的猛兽,吃掉成百上千名倒霉的家伙。
“格尔!”阿卡多对远处的亲信招了招手,这个给元首当过司机,现在已经是上校军衔的幸运儿就疾步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