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不过是在开玩笑,让她不要在意?
顾卿澜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男人,直到眼睛酸痛才忍不住眨了眨。
纤长而又卷翘的睫毛忽闪,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琉璃般晶莹剔透。
“殿下你是不是……”
男人心立马悬了起来,难道太子妃这是发现了他的心思终于藏不住了,男人耳尖微红。
“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所以脑子坏掉了。
不然一个人的性子怎么能如此变化,比翻书还要快。
景陌:……这一刻,他突然懂得了一个成语的意思,自作自受。
紧紧闭着眼睛的永和竖起耳朵仔细听两人的对话。
什么吃药,太子哥哥身体出问题了吗?
呜呜呜……是不是要死掉了啊……
母妃说过,人死了之后,活在世上的人就再也不会见到它了。
那么她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太子哥哥了吗?
永和两只手哥方才不让她把眼睛睁开,都是要死的人了,她还是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吧。
“孤没吃不该吃得药。”良久后他才抛下话,“太子妃的心中,孤是什么样子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顾卿澜默默在心中回答,口中却说,“殿下极好。”
他追问,“哪里好?”
她只得想方设法从脑中扣出些词来骗他,“殿下才识惊人,学富五车,有帝王之才,亦有仁义之心。”
口不对心的小骗子。
景陌听了这话虽觉得开心,却也知道顾卿澜口中云云只是对他的敷衍。
“妾身瞧着永和动了几下,大约是快醒了,等会马车停下来,由妾身抱她过去吧。”
男人剑眉微挑,露出些隐隐的戏谑,“孤曾听太子妃说过自己柔弱不能自理,永和那么重,还是由孤来吧。”
听到后半句话,永和心中的不舍和难过瞬间烟消云散。
她忽然觉得,太子哥哥如果消失的话,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顾卿澜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是呢,妾身生来力气便比寻常女子小些,所以只能麻烦殿下将永和抱过去了。”
景陌忽而想起在长宁公主府,自己被太子妃掐的几次。
幼时他学武也吃尽了苦头,也曾被武师傅打板子,细细的刚从树上撇下来的柳枝,或许还带着早晨的露珠,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掌心。
掌心很快就出现一道道红痕,再然后,掌心便肿了起来。
无疑是极痛的,否则他也不会至今都记得这样的痛楚。
可景陌却觉得,比起太子妃掐他的几下,幼时武师傅用柳枝抽打,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晚间他看被掐过的地方,青紫交加,瞧着十分骇人。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天空渲染,肉眼见到的一片片橙红,似乎直接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马车在不平稳的山路上咕噜咕噜的走着,马儿不耐的甩着长尾。
两只翠色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一起飞向不远处的密林。
暮色渐沉,密林显出浓郁雾气。
西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