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高鹤午后便接走了姜瑗,不过这次高鹤倒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比较好了,便低声询问了下姜瑗,“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啊?
姜瑗拄着下巴思索了一阵,既而又抬头看着高鹤,“我想去哪儿都可以吗?”
话说高鹤这些时日为何这般空闲,竟日日都要来寻她。
高鹤轻点着头,“自然,我是陪你出府游玩的。”主要是高鹤也确实是不知道该带姜瑗去什么地方了,这诺大的扬州城,他确实不熟。
最后姜瑗带着高鹤下了马车,步行到了一间茶馆里,笑眯眯的点上了两壶茶水和小吃,听着楼下那说书先生,嚷嚷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高鹤着实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姜瑗要步行过来,也不大理解为何姜瑗听那个显然是虚造的故事都能听得这般入神,不过他也没说出口,而是慢悠悠的帮姜瑗剥瓜子皮,将瓜子仁摆到姜瑗面前的碟子总去。
姜瑗听故事听得入迷,倒没注意这点,只站在高鹤身后那侍卫,低垂着头掩下自己那惊骇到扭曲的脸。
平日里厂公那双手可是上碰着奏折下拿着屠刀的,他万万没想到,还有看到厂公剥瓜子的这幕场景。
他回去怕不会被厂公挖了眼睛吧?
想至此,侍卫身子就抖了抖。
许是瓜子吃多了,姜瑗觉得可干舌燥的,便端起手旁已经冷却的茶水喝了起来,冷不丁听到下面那说书先生的话,一时间没忍住,便很是无礼的将茶水喷了出去。
“噗~咳咳咳”
姜瑗的咳嗽声引起了高鹤的注意,他递了块手帕过去,“怎么了?”
他可很少见姜瑗这般失态,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姜瑗捂着嘴摇了摇头,擦完嘴这才意识到她用的是高鹤的手帕,心跳便有些失常了,“方才那说书先生说姜瑶克夫?”
这名目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啊,幕后推手可当真是个人才!
茶楼在扬州城那可是很受欢迎的,平常百姓也好、富商权贵也好,休闲时分便爱来茶楼听听故事,好友会面也多半是在茶楼。
扬州城的茶楼,可惯来都是没有空座的。
在这种地方给姜瑶扣上克夫的帽子,那这扬州城怕是不出两日便会传遍这消息,可怜姜瑶人还在禁足,怕是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声都败坏成这样了吧?
也不知道姜万城这两日在外面有没有听到这消息,要是真听见了,怕是要被气炸。
“你觉得是谁的手笔?”姜瑗笑的倒是更欢愉了,姜瑶倒霉,她自然开心。
“孟婕妤。”高鹤不假思索的便答了这话。
只有孟婕妤有理由也有立场去做这种事,以败坏姜瑶名声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届时姜瑶嫁入府上,还能让闲郡王府的名声稍微好听点。
不过要不是孟婕妤实在没得选的话,怕也不会做得这般绝。毕竟现在除了娶姜瑶还有些希望外,顾长清想在扬州城寻个家族势力庞大的妻子,怕是不可能了。
毕竟那些家主也不是傻子,明知道顾长清没有盼头还把自己的晚辈送过去,那不是糟蹋了吗?
何况这种手段,也的确是孟婕妤的惯用手段了。
姜瑗笑了两声,“那我们可当真是心有灵犀啊!”
高鹤忍不住弯起了唇尾,他喜欢‘心有灵犀’这个词。
侍卫闻声偷瞄了眼姜瑗,又看向高鹤,捕捉到他脸上那明显的柔和的神情,心道难怪那些不顾一切往厂公身边扑的小姐宫女们,没一个成功的,原来是不会像姜五小姐这般说情话啊!
瞧瞧姜五小姐多厉害,一句话就让厂公高兴了。
茶楼听完故事,姜瑗又带着高鹤在街上逛了一圈。自幼以来,姜瑗出府的机会就少得可怜,她每次看着街边热闹的铺子,都很想下去走走,但姜万城和田氏从不让。
现下她倒是如愿了。
玩高兴了,姜瑗掏银子买了两串糖葫芦,还送了一串给高鹤,“呐,多谢你今日陪我走着一遭。”
“无妨。”高鹤盯着那红彤彤的泛着香甜气味的糖葫芦,有些无措,毕竟他也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
姜瑗咬了一口,除去外表裹着的那层糖意外,里面的果子酸得她忍不住拧起了眉,见高鹤捏着糖葫芦不吃,她便不高兴了,“你要记得吃啊,不然它化了便不好吃了。”
高鹤‘嗯’了一声,便将她送到了府外,随后又坐着马车回了福春居,下马车后,众人瞧着他那惯来拿着拂尘的手竟然拎着一串糖葫芦,见到的人各个都逐渐僵化成石像。
没多久,这消息竟然都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皇上也是哭笑不得,回头还调侃了高鹤两声。
高鹤本是不大想吃的,但想到姜瑗方才那可爱的模样,便也学着她的动作吃了一口,那酸涩又甜的味道入喉,高鹤竟低笑了起来。
姜瑗~
这个名字,和唇齿间的那股甘甜的味道一起,入了高鹤的心间。
而姜瑗前脚回了姜府,便听到院中传来一阵闷哼声,她好奇的走过去,便瞧着二哥姜绍被两个护院按在地上,另一个护院则举起厚约两指的板子打下去。
姜万城坐在主位上面容阴沉着,姜府后院所有的主子都在一旁站着,面色有些发白,尤其是姜沛,他的身子都在微颤着。
“父亲,这是何故?”姜瑗眉尖微蹙,方才入门前那良好的心情这会儿都没了。
不过既然她选定了姜绍作为她的合作者,那么现下她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