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烛光,驱散了秋夜的清寒。
棉被上零零点点的鲜红刺激了灼华的视觉神经,二话不说抓起他的胳膊查看着。
“啊!轻点,疼。”君洛桑皱起一张脸,叫唤着。
“云风,把我药箱拿来。”
又仔细查看了被划伤的地方,蹙眉啧啧道:“下手可真够狠的,你灭人全家了?”
“呵,谁知道,本王杀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君洛桑一声冷笑后,又垂首淡然道。
灼华怕剑上有毒,顺势给他把起脉来。
咚,咚,咚……
脉象有点虚弱无力,像极了……普通人失血后的脉。
猛的抬首,极速放大的瞳孔里装的是惊异和狐疑,又直接抓起右手把脉,半晌,还是一样的脉象。
她确定她没有把错脉。
“你的内力呢?”注视他的同时,灼华瞥见了披在他身后的…墨发?
“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是一把银丝。”
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自顾自得拿起药箱中的小剪刀,齐肩膀处将袖子剪掉,露出伤口部分,深可见骨的口子,外翻流着血的皮肉。
“我”
“留着点力气吧!等会儿疼不死你。”
君洛桑浅浅一笑,轻柔道:“好。”
守在屋外的夜影,闪身进来,“主子,他们追来了。”
“这是铁了心,今日要取本王的性命!嘶”君洛桑冷道,伤口处突然传来的剧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把这个咬住。忍着点,你这伤得太深,我用线给你缝合上,好得快点!”从药箱拿出一个白布缠好的小木棍,递到他嘴里,又是一针入皮肉,传来君洛桑的闷哼声。
前世做惯了外科医生,灼华三两下就快速的缝合好了伤口。
“想扰了佛门清净,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灼华又从药箱中拿出两块白布和一红一白两个小瓷瓶。
“云风,你和夜影先将白色瓷瓶里的解药吃了,用白布捂住口鼻,将人引到竹林去,把他们困在我们布置的阵法里。
再把瓶子里的东西顺着风向赏给他们,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面色平淡如常,语气却如跌入万年寒冰窟。
“是。”
“夜影,你们还有自己人没过来是吗?”
“是,夜筝他们还在后面。”
“你帮完云风后,去看着点,别让自己人误闯进去了。”灼华边收拾着药箱,边吩咐道。
佛祖,弟子明日再去向您请罪。
夜影迟疑的看着君洛桑。
“去吧!按她的吩咐做。”
“是。云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家主子。”夜影拱手一礼,请求道。
“快去吧,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灼华右手挥了挥,示意二人赶紧去。
君洛桑疼得额头上冒出一层层汗珠,喑哑着嗓子,问道:“你还会阵法?”
“嗯,略通一二,跟灵一大师学的。你别看那老头是个和尚,会的东西可多了。本来今夜约了和老头手谈一局的,现在是不行了。”
灼华一开始对灵一大师还恭恭敬敬的,可混熟了后私下里就直接唤他老头。她惊讶于老头不仅会讲经,擅佛理,痴迷棋道,还精通兵法、阵法、懂一点医理(不过真的是一点,看个感冒发烧是没问题的)。
当时灵一大师就回她说:“只会念经的和尚一定不会成为大师。只会讲经的大师也一定不会成为好大师!”
呵呵,就像只会绣花的小姐一定不会成为大佬一样!
“这就是你一直住在云隐寺不愿回京都的原因?”君洛桑轻轻挪动了一下胳膊,额头上又冒出一层汗珠。
“别动,要是不小心将伤口扯开了,可就麻烦了。”灼华阻止了他的动作,又帮他顺了顺手,旋即看向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愿回去?”
君洛桑露出一个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的表情,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扯出很是无语的笑,“你在云隐寺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你知道京都的人是怎么说的嘛?他们说定国公府大小姐准备出家了,所以才一直待在寺里不回去。”
“呵呵,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住多久管他们什么事,这都能拿出来说道,本小姐现在在京都如此有名了?再说了,我就算是要出家,那也是去尼姑庵啊,还没听说过有女和尚的!”
“是挺有名的,现在,京都里想见你的人都排着队呢!”君洛桑打趣道。
灼华一听这话就十分不解了,忙问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排着队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