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步步紧逼,黑子节节后退,突然一黑子入局,扰乱白子的进攻节奏。
一招弃轻保精,一招引君入瓮,大开大合的手法,魄力十足。
“妙哉,妙哉。”
江黎一手指向一黑子的位置,点头赞道:“四哥,你看这最后两步,收网之子,这白子看似斩其羽翼,断其气数,可这黑子连脉,与星点上的黑子遥相呼应,搅活了整盘棋,还一子定乾坤。真是妙哉,妙哉啊!”
君洛珩也眼露赞赏之色,看着白子,也只评了一句。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是啊!这局布得很是巧妙。”江黎转头看着君灵巧,欣喜道:“灵巧,这是何人所下?”
君洛桑也想知道,顺势看向她。
“云灼华执黑子,清嘉郡主执白子。”君灵巧道。
“哦,这位云大小姐倒是让人刮目先看,没想到有如此高超的棋艺。这清嘉郡主的棋风,怎么……?”江黎赞赏着又疑惑着。
君洛桑又看了一眼棋局,勾唇一笑,瞬间了然。
原来是她。
“夫君,这局?”君灵巧问道。
“黑子胜半子。”江黎朗声道。
一些不愿意相信的人,也只能愤愤的接受这个结果,其他组的棋道比试也没有必要比下去了,纷纷取消。
而此时的灼华和惠宁溜到花园里赏花。
“姐姐,你是不愿看到那些人才溜出来的嘛?”君惠宁挽着她胳膊,悠闲的在园子里逛着,问道。
“嗯……算是吧!太吵了。”
“这样啊!姐姐,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君惠宁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拉着人就往府外走。
“去哪?”灼华被她拉着,踉跄的跟在后面,连忙道,“你慢点。”
“去一个她们找不到你的地方。”君惠宁回头给了她一个调皮的笑容。
“可宴会还没结束呢!你的比试怎么办?”灼华一把拉住她,问道。
“姐姐,放心吧!我的比试还早着呢!先出去玩了再说。”
这还真是擅长玩儿。
灼华也只好妥协,乖乖的跟她上了马车。
‘哒哒哒~’
马车穿过一条条喧闹的街,最终停在了一座酒楼前。
“姐姐,到了。我们下去吧!”
“酒楼?我们来吃饭吗?”灼华不解道,看着赤黑的牌匾上用金粉勾描出三个醒目大字:摘星楼。又道,“我是不是在那儿听过?”
君惠宁掩嘴一笑,拉着她往里面走,“姐姐,你听过不奇怪,摘星楼在京都很有名的,这可是京都最高的一座楼,站在最上面可以一览整个京都的风光,何其乐哉!”
“哦,是这样啊!那可能是我不经意间在那儿听了一耳朵。”灼华想不起来也就放下了。
“刚好,我在上面有一个专用的包间,今日就带你好好体验一下。嘿嘿。”君惠宁得意的笑着,脸上皆是小自豪。
‘噔噔噔’的爬上四楼,小二笑呵呵的走在前面,殷勤道:“惠宁郡主,里面请。”
“嗯嗯,上点好茶,好菜。本郡主饿了。”
“好勒,您稍等。”小二道。
推开临街的窗户,带着一丝炎热气息的细风扑面而来,抬眸望去,京都的一切景色尽收眼底。
“姐姐,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嗯,要是站在这里看夕阳,一定很美。”灼华笑道。
“是啊,姐姐,你是和谁学的下棋,这么厉害。”君惠宁的小眼神里是满满的崇敬之色。
“不记得了。”灼华淡淡的说着。
前世的云家,家族规矩森严,礼数繁多,只因她属于旁支,才没有受过多的约束,可家族子弟该学的琴棋书画、古武、医术、毒术等,都必须学。
这其中,她最感兴趣的是医毒之术,其次便是棋之一道。
“不记得了?”君惠宁蹙眉疑惑道。
“嗯,七岁以前的都记不起来。七岁之后也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灼华平静的望着窗外,有很多事情不能说,能说得又很少。
“姐姐,你这些年在桃林,真的是在养病啊?”
君惠宁这一刻觉得姐姐好孤单,从小就没有娘亲的疼爱,没有亲人的陪伴,没有和朋友一起玩耍过。似乎这个世界和她没有什么联系,又好像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嗯,一直在养病。”
街道上时静时响的叫卖声,嬉戏玩耍的孩童身影,辛勤卖力生活的小百姓,以及蹲在墙边的那一个个乞丐。
这些美的,丑的,繁华的,贫穷的,幸福的,悲凉的生活影像,似乎从未在原主的脑海里遗留过,她的记忆里最多的就是那一片桃林。
美好的、静谧的、干净的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