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方桌,两个团垫各置一边,玉质棋盘配上玉质的黑白棋子,入手温润光滑。
“这是我下棋用的棋盘,你应该感到荣幸,多少人想要和我用这棋盘手谈一局,本郡主都不愿意呢。”贺清嘉嘴畔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冷脸冷言,得意道。
“呵,是很荣幸。”
这棋盘可真是价值不菲,如此完整的一块玉就已经无价可估了,还被打造成棋盘,能不荣幸嘛。
“你执黑先行,我也不占你便宜。”贺清嘉道。
“无所谓~”话落,一枚黑子落在右上边角的黑点上,很是随意。
清嘉郡主看到她如此散漫,鄙夷一笑,目光里是胜券在握,便也轻轻的落下一白子。
一手、两手、三手、四手
两人来回数手,都只在右角处,似乎有意为之,又似乎两人棋路相近,这让灼华想起了围棋里的一句话“金角银边草肚皮”。
这是想要和我争角的子数?还是故意想玩我?
都说棋品观人品,棋路观人生,这我下哪儿她就跟着在哪儿堵我,这棋路?
呵呵~
不是说她下棋霸道直接吗?这是改迂回路线了?
大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见过清嘉郡主下棋的人都一脸茫然,一些小姐们议论道:“这清嘉郡主的棋风怎么和以往不一样啊?还能和她下这么多回?”
“可能是故意的吧,想要借此嘲讽她的棋艺。”
灼华微微侧头,听了一耳朵,遮着面纱的面庞只是淡漠一笑,却无人看见。
大厅里大多数人的视线也投向了说话的那位小姐,尤其是君惠宁,还狠狠的瞪了人家一眼。
突然,灼华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底线上,将对方的棋子分成左右两块,白子两面都气紧而不能落子。
清嘉郡主看到这一步棋后,猛然抬头,双眉紧蹙,脸色一变,双目隐有火苗渐生。
灼华直接忽视掉她的眼神,浅笑朗声道:“金鸡独立。”
“什么意思?”清嘉郡主只能将白子落入左下角,低沉道。
哦,可能这儿不是这种叫法,淡笑道:“没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两人依旧不紧不慢的你来我往,在前半段时间,贺清嘉想得是怎么更好得羞辱她,而忽视了灼华对整个棋局的掌控。
星星点点的落子,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占据了三线四线上的重要点,半个时辰的时间让她的布局一点点的显现出来。
懂棋的高手能很快从中发现端倪,不懂的人只觉得这盘棋很乱。
当发现白子有围方的趋势时,四颗白子对称分布,各列两边,灼华捻起一枚黑子落入正方形的右下顶点处,意图连接左上顶点的黑子,断其两列生路,嘴里还轻轻念叨着。
“哼,胃口不小,想要断两路。”
贺清嘉忙在星点处落下一枚白子,冷哼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逢方必点啊。”灼华笑道。
“那是什么意思?”贺清嘉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却知道这种棋法。
这云灼华,哪儿学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词?
长时间的跪坐,灼华腿都麻了,直接盘腿而走,左手肘杵在小方桌上,手指内弯微撑着脸颊,一对眸子在棋盘上左右轱辘转动着。
右手捻起一枚黑子,在指尖把玩着,似是犹豫不定,却突然眼内精光一现,一子落下,抬眸笑道,“就是给你添点堵!”
“你”
贺清嘉大致扫了一眼棋局,又快速的落下一子,“等着,有你好看的。”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棋盘上黑黑白白的落满棋子。
看着棋盘上被白子包围的一片黑子,贺清嘉捻起一颗黑子在手里把玩着,傲慢轻笑着。
“云灼华,我这子落下,这片可都归我了,你说我是落下还是不落下,我可已经比你领先好几子了,若是再呵呵,那你可就输了。”
“无妨。”
依旧一副淡然无欲的面色,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神态。
贺清嘉想着整场下来,她就一直是这副样子,不急不躁,不徐不慢,表面上看似是她掌握了整盘棋的节奏。
可她知道,在关键时候,总是她无意中被她牵着走,这种感觉很不爽。
白子落下,被围的黑子成了弃子。
就在大家以为这盘棋结束了,清嘉郡主赢了的时候,灼华轻飘飘的在星点处落下一枚黑子,嘴边弯起一抹浅笑,愉快又轻声笑着。
“我可等你好久了。”
一子落,黑棋活,局势瞬变。
贺清嘉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逆转,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怒道:“这这不可能。”
刚刚成了弃子的黑子瞬间反过来包围了更大一片白子。
白子气尽,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