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拿出小软枕,放在桌子上,语言谦谦有礼,“姑娘,把手放上去,在下为你诊脉。”
云灼华依言将手放了上去,片刻,李太医收回手笑道:“姑娘是有大造化的人啊,现如今性命暂时无碍了,只身子虚弱得厉害,需要好好调养一番才行。”
“太医,我身上这毒?”云灼华淡淡的问着。
李太医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面色苍白,面上的红斑一块一块的,触目惊心,低头叹息,“唉姑娘,你身上的毒是‘毁颜殇’和‘千面阎罗’,另一种我也查不出来。毁颜殇就是你身上起的这些红斑,但它不取人性命,只不过解药在下也不知,这种毒已经消失数十年了。“
他说着说着就有点心疼这个小姑娘,”千面阎罗是取了你的血后用了我祖传的验毒方法才知道的,这是一种慢性毒药,通过皮肤渗透,经年累月的积累会迷失人的心智。你身上的千面阎罗中了应该有近五年了,下毒之人应是你身边亲近之人,若是知道是谁,通过什么方式下毒的,就可以避免继续接触这种毒,若是再接触下去,姑娘这身子恐怕
有一点很奇怪,上一次我诊脉发现你体内的那种不知名的毒很好的压制了另两种,明明最初的脉相乱得不能再乱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姑娘,你最好查出千面阎罗的来源,否则一种毒的加重可能会再打破体内的平衡,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李太医说完就上下打量起这个小姑娘,他是越来越好奇了。
君洛桑在一旁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是命重要还是好奇心重要?”
李太医身子一哆嗦,赶忙收起打量的表情,垂下双目,“是,微臣谨记本分。”
“李太医对毒很是了解啊,相必医术也很出众,我这身子还要劳烦太医多多费心。”云灼华虽然早有准备,听完这一席话,眼底的寒光还是迸发而出,这些‘亲近之人’可真够阴毒的。转向李太医时,仍是一脸微笑。
看来这国公府里的阴暗腌臜之事可真不少,云灼华,你一个嫡女的名头不知碍了多少人的路。
很好,这表面的和谐也该到头了,云灼华,你的仇我会为你报的,就当是谢你的身体让我重活了一回。
云灼华双目放空,陷入了沉思,李太医何时走得她也不知。一阵饭香将她拉回了现实,看见桌子上摆好的清粥和小菜,她脸上是一团乌云笼罩,好想吃肉啊,可自己也清楚,目前的身体消化不了,转念就阴转晴,一脸开心的、认认真真的喝着清粥。
看着这个可能被家人毒杀,险险的捡回了一条命的女子,脸上没有悲伤,神色也不显愤恨,而是很开心的喝着清粥,他很是不解,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问出了口,“你很开心?”
“嗯,因为我又活了。”云灼华用勺子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粥,头也不抬的回答他的话,很是随意,完全忘记了她身处古代,需要遵循的餐桌礼数。
这句话其中的含义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对于眼前这个吃饭、说话两不误,还毫无优雅可言的‘国公府大小姐’,君洛桑惊了,他是又嫌弃又好奇,探究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又一眼。
她在他面前没有害怕、娇羞和讨好,很是随性,这一点他很喜欢。还有那双闪着光芒的眸子,灵气逼人,让人看了很舒服。
夜已深,看着她吃完,他也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转身,“国公府的人在到处找你,需不需要本我帮你捎个信给他们?”
“不用,时候到了我自会回去。还要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情。”云灼华站起身认真的福身一礼,微微一笑。她也想看看那群人的后续表现,可不能辜负了这搭好的戏台子,早早的回去了还怎么看大戏。
君洛桑颔首,大步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云灼华在东沁别苑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偌大的一个别苑硬是让她都逛了个遍,完全把别苑当自家的后花园,毫不拘束,也完全没有做客人的自觉。
无人时,便自己运功调息,她也很好奇,难道自己一身武功也穿越过来了?君洛桑自她醒来后第二日就回京都了,只偶尔过来看过她几次,拿了祛疤的药膏给她,还询问了她身体如何,告知她京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