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宁静而安详,一阵柔风吹过,枝桠随着风左右的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细小的花瓣受不住,纷纷向下飘去,铺满整个地面。
一抹阳光透过树枝斜射而下,打在树下女子惨白的面上,双目貌似受到强光的刺激,微不可察的滑动了一下,呼吸渐渐的平稳,却仍是很孱弱。
西北角的院墙上正坐着一个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片花海,对那微弱的气息似有所感,转头望着院内这片盛开的异常茂盛的桃花,眉心微蹙,一片白色衣角撞入视野内。
飞身而下走到树后,一个满身血痕、脸有红斑、狼狈不堪的女子靠着一株桃树,气若游丝,华衣男子面色淡然,伸手探查,一双眸子的疑惑之色更重。
此时,树下女子悠然转醒,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俊俏的容颜,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明眸闪着深邃的光芒,仿佛一眼看不尽的银河系,星光斑斓又清澈分明。
“你是谁?”女子发出略显沙哑的声音,疑惑、迷茫、不解的情绪瞬时爬满心头。
我不是被子弹打中心脏了吗?难道没死?不太可能啊,那样的情况是必死无疑啊。还有,这里好像是桃园,难道我还在荒山?一堆疑问急需得到解答,可脑子好像处在停机的状态,一片空白。
“君洛桑。”华衣男子盯着那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色的又一片混沌的眸子,脱口而出道。话落,自己便是一怔,移开视线,语气冰冷:“你又是谁?”
半晌,女子回过神来,仍是目光呆然,面色苍白,神色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悲痛,头脑里好几个人的记忆不断的涌入,像放电影似的一遍而过,却又什么都抓不住,头疼欲裂,痛苦之色全表现在脸上。
看着自己的穿戴和眼前这个通身尊贵优雅的男子,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原主的意识和记忆怎么这么混乱,头痛的要死。
她的脑子承受不住意识和记忆的突然失衡,疼晕过去的同时,轻声呢喃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在一棵桃花盛开的树下,一个小女孩欣喜的躺在一位年轻夫人的怀里,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娘亲,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华儿的名字啊,就如这怒放千万朵的桃花,色彩鲜艳红似火。娘亲希望华儿”记忆越飘越远,温柔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已听不清她后面说的是什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君洛桑低低的重复了一遍,眉头皱得更深了,看着这个满身是伤,昏过去的女子,招来了近身侍卫夜筝,吩咐了一句,便弯身拦腰抱起,运起轻功出了桃林。
另一边,蓁园里下人们正在准备今日桃花宴所需要的瓜果茶水和糕点膳食,甚是热闹。静雨阁内则是一片死寂,乐仪早起去伺候小姐洗漱时,才发现小姐不见了,随即将整个院子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却发现昨日刚拿回来的新衣也不见了。
乐仪在房内急得来回走:小姐不会又躲着了吧,难道是胥凝小姐半夜醒了,出去了?可不该啊,今日是桃花宴,胥凝小姐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怎么办,怎么办啊!
辰时末,仍不见小姐回来,乐仪彻底慌了,急急忙忙的跑去前院,找到管家说有急事要找老爷。
见到国公爷后,乐仪立刻跪在地上,哭着道:“老爷,小姐不见了,院子里奴婢都找遍了,也不见人,桃林又太大了,奴婢没法去找。”
“什么?华儿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定国公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乐仪面前,“别急,说具体点。”
乐仪把从清晨早起就没看见小姐,到找遍了整个院子的细节,全说给了定国公,随后祈求道:“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小姐不会不知轻重,无缘无故的消失,国公爷派人出!”
“行,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出去找的,说不准就是胥凝那个丫头跑出去贪玩了,你也别急,今日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家小姐身体不舒服,下去吧。”定国公皱眉深思,心中泛起一丝担忧,他也深知两个孩子都是知分寸的人,不敢深想。
“云卫,你去查一下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不要惊动任何人。”一个暗影一闪,便出现在人前,恭敬的答道:“是。”
巳时初,已有一部分朝臣家眷陆续来到桃林,各自欣赏着桃花,三三两两的相约玩耍,定国公云旌携世子云兮若和夫人少爷小姐们则齐齐的等候在桃林的入口迎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车驾。
“父亲,妹妹呢?”云兮若在人群里找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在定国公耳边轻声问道。
定国公心不在焉的回到:“她身体不舒服,在院子里休息。”
回想云卫传回来的消息,他心底始终有隐隐的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云兮若半信半疑,也没再开口。定国公府的人都知道,大小姐的身子弱,这些年一直在桃林静养,很少回国公府,因此也没人怀疑。
由于是皇后娘娘要求举办的桃花宴,皇上、皇后、贤妃、德妃等宫中尊贵的贵人,以及一众皇子公主都来了,真可谓是全体大出动。不多时,皇上的御驾和妃嫔们的车驾停在众人眼前,身后还跟着五千御林军,将整个桃林护得严严实实的。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桃林入口跪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