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在一旁搭茬问道:“明心妹妹,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这洞瞧着可吓人哩!”
白明心咧嘴笑了笑,摇头道:“怕啥,这洞口也不大,瞧着也不像能钻出什么大型野兽的样子。”
虎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又停住了。
少年忧伤地想着,说啥捏?说明心妹妹,你咋这么傻大胆?虎子虽憨,却不傻,他能感觉出来,自从哑丫头治好了哑疾,改名叫明心之后,那个打小就跟在他身后的邻家妹妹就隐隐地不一样了。
从那以后,就再也瞧见过小姑娘跟在他身后抿着嘴浅浅柔柔地笑了,两人也好久没有互相交换过好吃的了,也不见小姑娘去寻他帮忙了。
以前文文弱弱的一个人,如今搬了一路小木头箱子都不言沉,以前是个顶顶怕黑的小姑娘,如今大大咧咧地要歇在黑黢黢的洞口旁……
跋涉了一路累得头脑发蒙的虎子,此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播放着这一阵子他明里暗里看到的白明心,一幅幅,一幕幕,都透着陌生。
少年突然觉得心口酸酸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整个人突然就蔫了,低下头也不作声。
一众人还在讨论究竟要于何处歇脚这件大事,谁也没注意到那微妙的少年心事。
“要我说,咱们跟其他人挤一挤也行,我这老脸在咱们村儿还有几分薄面,”
虎子奶奶边说着,边逡视着不远处围坐在火堆旁的人们,伸出老手一指,“欸?那不是我堂侄儿嘛!咱们就去他那边儿,我瞧着他们那儿也松闲!”
“我看行!凑近点儿,挤个大圈,暖和还热闹!安青,你说呢?”大壮婶顺着婆婆手指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小火堆,一脸赞同。
祝安青看向两婆媳指着的那么一群人,心话这要是过去了,晚上估计连觉都不敢睡了。
“害!算了,我们一家子就不过去了,我这脾气以往在村里都不咋受欢迎,就不厚着脸皮过去了,还是你们过去吧!虎子奶奶着上岁数了,经不起折腾,夜里可得歇好了!”祝安青摇头拒绝道。
“婶子,你别担心我们!我们觉得这地儿挺好的,宽敞!”白明心脸上的笑意毫不掺假,可见留在这儿的心是真真儿的。
白明风更直接,默不作声地已经开始在原地卸东西了。
“那……你们可别勉强啊!”大壮婶一脸为难道,总觉得就这么抛下祝安青几人颇有些不仗义。
“不不不!不勉强!好着呢!”祝安青和白明心齐齐摇着头,摆手道,就差热情地伸胳膊欢送大壮婶一行人了。
白听来的时候大壮婶一行人还没离开,所以白家几口人的态度也算摸了个大概,可自家小姐交代下来的话该说还是得说。
于是大壮婶一家子离开后,白听就上前几步,一板一眼背台词似的将贺娇娇的意思传达得甚是到位。
“我们小姐说这里阴冷人少,且守着个不知名的洞口,总让人觉得不安,所以派我来邀几位去我们那边,人多互相照顾着也放心……”
祝安青尚还来不及反应,窦氏就已看向白听重重哼了一声,“我可不去,这守着火堆,再直接把我人烧了!”
说完这话,窦氏就急急将头扭向祝安青,咽了口唾沫道“弟妹,你们要是去的话,我,我,我就自己在这儿!你们就抛下我算了!”
祝安青一阵失笑,安抚似的拍了拍窦氏粗粗的肉胳膊,才看向白听笑道:“小哥儿,我们先多谢贺小姐了,只是我们清净惯了,就不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了,且我们瞧着这洞也不像是多可怕的样子。”
一来一往这几句话的功夫,白明心和白明风已经去旁的火堆处借来了火种,就着自家用油布包着的干柴,正打算生个火堆。
白明风从筐子中往外拿着干柴,白明心蹲在一旁,手持着点燃了的一小段木柴,眼睛映着火光,亮晶晶的甚是好看。
瞧着白听还打算接着往下背那段没说完的话,蹲在那儿,抬头截过了话茬,“我说小哥哥,你要不要坐这儿,我给你好好讲讲我们有多喜欢这地儿?”
一句小哥哥把白听叫得眉头紧皱,“我们非亲非故,不必如此!”
“啊?”白明心迷惑地看向白听,也未多想,只点头道:“是是是,公子慢走!”
白听看着几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颔首道:“既然几位不想挪动,那我就回去复命了!”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道:“不要紧挨着洞口点火,柴潮烟大,万一这洞里住着什么东西,会被烟雾呛出来。”
祝安青愣了愣,连声道谢,还举着火种的白明心忙将火种离那小洞口远了远,白明风虽没有抬头,可也默默将摆好的干柴整体往外挪了挪。
雨夜里的山洞,看不见天色,分不清时辰,只能凭着长久以来的生活经验估摸着时辰。
“我爸怎么还没上来?迷路了?”白明风坐在火堆旁,一边嚼着之前卤好的牛肉,一边挂念着还在外面搞奉献的老父亲。
“天黑路滑的,山道不好走,估计正慢慢往上走着呢!”祝安青虽也心中担心,可这个时候她作为两个孩子的大家长,得稳住了不能慌。
倒是窦氏,一贯是个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的人,今儿蹚水上山这一路对她来说绝对算是高强度活动了,收拾停当后草草蹭了几口牛肉,就铺着两身衣服心大地睡了。
白明心屁股下坐着装着小盆盆的木箱子,也是累着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