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拱手行礼,陆议欢呼雀跃,女孩子们也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萧恩。不过周瑜又接着问道:
“若以萧兄英雄之论,不知萧兄可为英雄?”
“算不算英雄,我觉得不是应该由我自己评价的。不过,起码我并不希望自己成为英雄。”
萧恩笑笑,摇头答道。
“为何?”
周瑜追问,其他人也带着疑惑看向萧恩。
“因为当了英雄,就得四处跑着去拯救世界。那样的话,我就没时间陪家人了。”
说着萧恩轻轻将蔡琰揽到怀中,蔡琰也仿佛小猫似的眯着眼睛,蹭了蹭萧恩的脸。
“男儿当胸怀天下,岂可儿女情长?”
周瑜不满萧恩的态度,厉声喝问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是一个人连自己的家人都照顾不好,又如何让人相信他能够去拯救世人?”
“可是……”
周瑜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萧恩挥手阻止了他:
“这个话题讨论不出结果,我没兴趣说服你,你也别想着说服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这个世界上除了黑色和白色之外,还有很多缤纷的颜色。这点,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呃……瑜记下了。”
这种哲学性的问题显然不是现在的周瑜能够理解的,不过他还是不再和萧恩讨论英雄的话题。
“各位聊完了吗?”
花月奴适时插嘴打断了众人:
“今日皓月当空,江水滔滔,月奴有些技痒,不知主人可否允许月奴和妹妹合奏一曲?”
“去找老师借乐器吧。”
萧恩点头应允。花月奴微微欠身,转身进入船舱。不多时,便捧着焦尾琴回到甲板上,身后还跟着蔡邕等人。
“哈哈,今天终于可以大饱耳福了。文归,你这侍女也真是,平日老夫想让她演奏一曲都不肯。”
蔡邕边往出走,边大声向萧恩抱怨。
“听曲的话,您可以去丽春院。”
萧恩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蔡邕是他的准岳父没错,但不代表可以对花月奴指手划脚。
“主人,可以了吗?”
花月奴已经摆好琴案,并和蝶恋花并肩坐在一起。
“你们……这是何意?”
蔡邕可没见过这架势,小小的琴案,两个人坐在一起,如何弹奏?
“四手联弹(注2)吗?老师,借柯亭笛一用。”
蔡邕不懂不代表萧恩不懂。只不过花月奴倒也罢了,蝶恋花却是极少会做这些事情的。萧恩干脆向蔡邕讨了柯亭笛,打算以笛音助兴。
“有主人合奏,人家更期待了呢。”
花月奴娇笑道。
“别光说大话哦。”
“放心吧!”
花月奴和蝶恋花对视一眼,两人突然朗声长吟:
““心飞天外——””
吟唱声未落,两人同时拨动琴弦。古琴的四手联弹和钢琴的截然不同。宽大的钢琴足够让每个参与者分配不同的音域。但窄窄的古琴,只有七根琴弦,任何一人的动作都会影响到身边的伙伴。想要在古琴上进行四手联弹,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法,更多是默契——不是那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心领神会的默契,而是要求哪怕一个小小的念头闪过,都能立刻传到对方心中的默契。
伴着琴声,萧恩的笛音也悠扬而起,它空灵、圣洁且不失活力,它不是存在于这个时空的声音。随着笛音的跃动,花月奴和蝶恋花轻吟浅唱起来:
“在这美丽而宁静的世界里,
我们在歌唱,歌唱我们的生活。
风儿轻轻拨动你躁动的心弦,带走了忧愁。
张开翅膀,放飞梦想,
让我们一起飞翔,
飞向天外,飞到云端。
有我和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心飞天外~)。
不管遇到何种阻碍(不管遇到何种难题),
我们一起,打破一切阻挠。
幸福(幸福)~正在向我们挥手(让我们飞向那里)。
明天啊,让我们面朝大海,享受春风的和煦。”(注3)
花月奴空灵的声音,蝶恋花高亢的伴音,让船上的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细心的蔡琰更发现,在乐曲进行中,萧恩、花月奴和蝶恋花三人目光交汇之时,总带着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温馨和柔情。在她印象中,萧恩的双眼中,总是带着洞彻一切却又漠视一切的超然,看向自己时又往往带着一丝怜悯;花月奴的眼中总是带着了然万物的智慧,却同时又有着游戏人间的孤傲;蝶恋花的眼神最是冷漠,仿佛天地间除了萧恩之外,心中再无牵挂之事。而现在三人相视的目光中,透出的是丝丝幸福、点点眷恋。
蔡琰偷偷叹息一声,虽然如果不出意外,她几乎必然将成为萧恩的法定妻子,但是若想真正走入萧恩的心中……恐怕终此一生,也未必能够做到。只是蔡琰没有注意到,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人也发出了同样的叹息。
“此曲只应天上有啊!文归你看,有朋友也被吸引过来了。”
被闻所未闻的歌声所震撼,过了良久,蔡邕才率先反应过来,指着远处隐隐若现的帆影,向萧恩说道。
萧恩看了一眼远方——他的视力可比蔡邕强多了,收起柯亭笛,负手立于船头,冷声大喝:
“全体,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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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好久没上网玩三国杀了,不知道改了配音没,反正以前周瑜一发动英姿,那笑声总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