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孩子啊。”
“他不是!”
“这房间里就你一个大肚婆,哪里来的第二个孩子?”
房间里大家伙都在劝说着,但章秋芬怎么也不愿承认,坚持道:“不,我不可能生个傻的,绝不能!”
学徒们劝了几句也就不劝了。
都快三更天了,这一晚上热闹看得也着实困顿了。
众人纷纷离去,只留这个刚生完孩子的村妇在屋子里鬼哭狼嚎。
她刚生完孩子,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叫喊了一阵见没人理她,低头看着床榻边放着的痴傻的婴儿,犹豫之下,还是将他送到胸前喂奶。
“唉哟,可怜的小东西,你是个傻的,没人要你……可怜的我,这么善良的良家女,竟被抢走了孩子……可怜的小东西……”
她轻轻哼唱着睡眠曲,痴傻婴儿憨憨笑着,不给任何反应。
……
两个时辰后,天色微亮。
“不好啦不好啦!赵爷爷,家里进了贼人,将我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八十两银子都偷走了!”
小丫头哭哭啼啼,把里正一家子都吵醒了。
赵里正的小孙子还没满月,听到声音后大哭起来,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哎哟,什么人呀?别喊了!”
赵里正披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就看见唐家破屋的那个小丫头对他噗通跪下,连连磕头。
“赵爷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昨天我们三个都在医馆里帮忙……都没回家……结果,结果……门被踢坏了,百宝箱被人砸了,里面的银子都不见了……呜呜呜……”
“哎哟丫头你先起来,别着急,慢慢说!”
幼娘其实看着赵里正的那公正威严的脸,心中很害怕,本是哭不出来的。可回忆一下以前唐老太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再想想现在破屋里一片狼藉的摸样,便泪如雨下。
她急着唐与柔交代给她的话,哭喊道:“不能不急!爷爷,贼人一定还在村子里,可千万别让人走了!”
赵里正狐疑地打量着她,在分辨她有没有说谎。
他完全不相信青萸村会进贼人。
村中家家户户都有狗,有生人靠近都会狂吠不止。
农忙过了,夜里也有壮汉巡逻,保卫村子的安宁,这贼人若是进了村子,必是会引起警觉的。
而且这贼人不去偷富庶之户,却去村北破屋将这三个孩子的百宝箱给砍了,这可毫无道理!
但破屋的这三个孩子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乖巧的存在,这二妹更是谦卑有礼。这大清早的,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孩子如此无助,不像是假的。
里正略作思考,派人立刻去村口,将所有牛车马车都拦了下来,自己则跟着幼娘去了破屋,查看“案发现场”。
这样一来,去县城做工的村民也一同被拦了下来。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来到里正家门口集结想讨个说法,却被告知他们去了破屋,便也前往破屋。
大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真是吓了一跳。
这家里乱成这样,是铁定遭贼了!
村民淳朴,也很有义气,当下放下手中工具,进了院子和屋子里,帮着幼娘献言献策。
“这个脚印很乱,有很多人。但这个脚印很小,好像是个女人的。”
“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一起来?这胆子也太大了点。”
“将百宝箱都给砍成了这样,用的还是破屋的斧子,真是太可恶了!”
唐家人在他们进屋“搜证”的时候,也陆续来到了破屋边,面面相觑。
他们记得昨天明明没有抢走银子,还被疯伯娘吓走了呢,这会儿银子怎么真丢了?
他们心里有些慌,但又不敢跳出来说明,都静候在一旁,看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赵里正将热情的村民赶到院子外,低头看着这脚印。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相比村里人,他甚至更愿意相信这是外人所为。
但如果真是唐家人做的,那就非得好好训诫他们。
有好事者将破屋失窃的事告诉了医馆里的唐与柔和豆儿,还把杨冕的学徒也带来了。学徒证实这三个孩子昨夜的确在医馆干活,帮他替唐家大儿媳接生。
唐与柔从远处跑回来,因为熬夜,脸色有些疲惫,她的胳膊上还捆着绷带,里面渗着的血迹已然干涸。
“这钱是真的没了?”她扣住幼娘的肩膀,“那可是我们辛苦借的,给景公子买水粉的银子啊!”
赵里正神色一凛 :“景公子?这又关景公子什么事?!”
村民们也议论起来。
不少来看热闹的村妇不出村,不知景公子是何方神圣,便问旁人:“景公子是谁?”
“他是郡守的养子,听说可是冀王爷的儿子,身份金贵得很。就在县城的私塾里读书呢。”
“哎哟哟,这唐家的三个丫头是怎么攀上的这样的贵人啊?”
唐与柔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便将他来投壶的事据实以告:“那日景公子来到我的投壶摊位前玩耍,兴之所至,便投了好些两银子。他准头太好,连赢好多次,把我们的底钱都给赔进去了。可摆摊总要有诚信,不能因为景公子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贪他便宜。我们约好开城后就将水粉送到他府邸上……”
村民们纷纷称赞她是个实诚的孩子。
唐与柔继续艺术加工:“为此还东拼西凑,借了好些银子……没想到……”
有人问:“你不是十支签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