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瑾行开始卖糕点之后,每天晌午都会在这儿吃,有时候过来早了,也会在这里吃份儿早饭。
他们一家子倒是能吃饱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可是老屋那头就有些不乐意了。
特别是他亲娘方氏。
这天天都惦记着他们夫妻俩手里的铜板,总担心再被他们两口子存下私房钱来。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不合适,她都想进他们屋子翻找一通了。
苏瑾行往外走,柳芳则是抓紧了吃饭的动作,另一边,又催促着豆子赶紧吃。
“阿娘,有事吗?”
“真是翅膀硬了!以为自己能赚几个钱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天天地长在这里,给你多少好处了?咱们自己家的地难道不用管?”
苏瑾行没料到她会直接在这里开始吼起来,“阿娘,我早上不是去地里锄过草了吗?我明天早上会接着去锄地的。”
“你还敢跟我犟嘴了?胆儿肥了!苏小二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能拿铜板回去,家里的活就不用干了,赶紧地,立马给我下地去!”
苏瑾行站着不动,“阿娘,我下午还有活,这都是事先说好的,不能反悔。地里的草我明天早上会去锄,您不用担心。”
“我让你现在跟我回去,你没听到?”
方氏就是单纯地想要跟杨氏过不去。
都是妯娌,凭什么她们这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就得在老屋吃糠咽菜的!
杨氏也早就听到了动静,忍了再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出门几步就到了大门口,双手一叉腰,扯着嗓子就开始喊了。
“大嫂,你这是想要干嘛?觉得我家的工钱太低了,还是觉得我家亏待你的儿子儿媳了?拿着我家的工钱,还总想着做我家的主,这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方氏过来闹,其实也是偶然间起了这个心思。
如果不是听到了方敏说他们家天天都是吃的白面,自己也不会过来找麻烦。
这年头,天天都能吃白面,那得是多有钱呀!
方氏可不觉得方敏在骗她。
毕竟,这方敏家可是离的近,而且方敏还是自己的一个堂侄女呢,自然是向着她。
“呦,弟妹这话怎么说的?咱们阿爹阿娘天天都吃不饱了,你们这一家子顿顿白面精米的,就不觉得自己不孝?”
杨氏冷笑了一声,“大嫂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谁不知道你们老屋那边儿有钱呀,家里头二十多亩地呢,听说连长工都雇了好几个,怎么可能吃不饱?大嫂可别说二十几亩地的产出,还养不活你们一家子。”
方氏被她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论种出来的粮食,那自然是能养得起的。
可家里头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上学堂嘛。
“弟妹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瑾言和老二家的孩子都上学堂呢,哪儿不花钱呀。”
“是呀,你们家的孩子上学堂要银子,你们就以为我家二郎上学就是白蹭的吗?行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现在瑾行在我家里做着工呢,你没事儿少来捣乱,耽误了我们家的活计,回头扣他的工钱!”
一听要扣工钱,方氏又急了,“你敢!我们家瑾行那干活最是实在了,你不说多给几文钱,竟然还想着扣工钱,你这心怎么就这么黑呀!”
杨氏懒得再搭理她,冲着苏瑾行斥道,“还不回去吃饭,早些吃完了早干活,别总想着溜出去偷懒。”
这话明着是在敲打苏瑾行,实际上却是在讽刺方氏呢。
眼瞅着儿子又进了堂屋,这方氏也是没招了。
杨氏三两下把人推出了大门外,把门一关,隔着栅栏道,“我们家忙,以后没事儿就别过来了。”
说完也不看方氏是个什么脸色,扭头就进屋了。
气得方氏一个劲儿地跺脚,恨不能和杨氏打上一架。
不过,方氏也就是心里头想想。
她今天过来找杨氏的麻烦,老屋那头可是没人知道。
现在这老三家里正是干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如果被公婆知道了她故意来找茬,估计又是一顿骂。
苏老爷子和老太太的确是看不上这个三儿子,可是现在老三家有出息了,那他们脸上也有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琢磨着如何多沾一些光呢,哪里能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去捣乱?
花了两天的功夫,苏保柱带着几个汉子在院子里又搭了一间草棚子,在棚子里又盘了三个大灶台。
有心人看到这个,就琢磨着他家是不是又得接着请人做工了。
当然,这灶台是搭在了后院儿,只有常来常往的人,才能注意到他家新盘的灶台。
村子里一有个风吹草动,很快就能传得满村子人都知道了。
苏保柱这里刚刚定下再请几个人,那头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有的拎着一捆青菜,有的提上十几个鸡蛋,还有的则是带过来了一小坛的羊奶。
总之,就是得知他家有可能要继续招人干活,就想着过来试试。
东西自然是都没收。
杨氏和当家的一商量,还是决定请几个老实本分的,而且在村子里头日子过的艰难的人。
二狗子一家都被招进来了。
二狗子的儿子小豹子今年五岁,比豆子大,也每天跟着一起过来,除了陪豆子玩儿之外,还能帮着洗竹筒,晾竹筒。
当然,二狗子夫妻俩有工钱拿,他们的儿子可没有工钱。
“小豹子,你去背上小竹篓,我带你们去挖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