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听到自己刚才那些话了么?
幽怀君的目光越过冥寂望着她,面上平静如常,只是原本握成拳的手轻轻地松开了。
“卿歌……你……你怎么忽然就来了?”
冥寂看到她,心虚地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二殿下是觉得我不该来?欺骗我是不是很好玩?”
她声音冰凉如水,让冥寂觉得此时此刻的她,竟是像极了坐在几案后的男子。
“卿歌,你听我跟你解释!”
他上前一步握着卿歌的手腕,却被她一点点挣脱开来。
“二殿下不需要解释,您请回吧!我师父不喜欢天界之人待在潮生涯,我……也同样不喜欢!”
她声音里满满的全是疏离,让冥寂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他忽然觉得身体某个地方有些难以言喻的疼,说不出究竟哪种疼,只是觉得那种感觉让他呼吸困难,郁结难受。
“卿歌,我不回去,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一开始的时候,我承认,我是想利用你的能力,将蕴姬复生。
可是……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一定要相信我,尽管我想利用你的异能,但我对你的感情却是真的!”
卿歌闻言,这才看了他一眼,黛眉微锁。
“蕴姬?那我问你,当初你在后山做天灯时,是不是在祭奠蕴姬?
趁师父召开仙门盛会之际,带我去冥瀚之都玩,是不是就是一个借口,就是为了让我看到那把往生伞?
你知道我将你当作了朋友,你若遇到难事,我必然会出手相助。所以你就故意提起蕴姬的事情,强调需天地灵气才能将其复生,是不是就是为了等我说出‘我可以帮你’那句话!”
她字字直戳进冥寂的心窝里,让他只想逃。逃到与她初识的那一天,然后不带任何目的与她相遇、相识、相知,直到相爱!
“不是这样的,卿歌……我,我只是……”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不是!”
她神色再不似之前那般温婉,注视着他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之色,带着些许痛心。
冥寂怂了,真得怂了。原本以为自己足够洒脱坦荡,可是如今面对她,他撒不了任何谎。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每看一眼他便越觉得自己是个难以宽恕的罪人。
他垂眸沉声道:“是!”
尽管卿歌知道事实可能就是她想得那样,可是她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这些都只是所谓的巧合而已。
然而,他一个‘是’字,便将她所有的侥幸都击得粉碎。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冥寂慌忙上前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扬手拒绝了。
“你别碰我!你走吧,我们潮生涯不欢迎你!”
冥寂墨眉深皱,停在半空之中的手,无措地抖了抖,而后收回了身侧。
“我……那我先离去,等过些日子我再来!”
他转身朝忘尘殿外走去,想来潇洒恣意的身姿在此刻却显得有些落寞苍凉。
“不必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潮生涯了,从此以后我们天涯各执一方,此生不复相见!”
冥寂迈出殿门的一条腿顿了一下,微微侧首,余光扫过那火红色的身影,言辞却是异常坚定。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你一年不原谅我,我便等一年!一百年不原谅我,那我便等一百年!
直到等到日薄西山、沧海桑田!”
留给她那么一句话,冥寂的身影便随着一道红光消失在了忘尘峰上。
卿歌此刻再也承受不住心底的打击,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在她即将倒地之时,一阵灵光下,幽怀君伸出双臂将她接在了臂弯里。
“卿歌,你还好么?”
卿歌稳了稳心神,从他臂弯里站起来,对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师父,我……我没事,我先回星苑了。”
没有踉跄着离开忘尘殿。
幽怀君目光微凛,置在腰后的那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踌躇了片刻,终是放心不下,他踏出殿门跟随她去了星苑。
练剑场上,众弟子见忘尘峰上再无打斗的身影,便各自纷纷继续修炼。
世承泽望着方才离去的那道红光,眉间染上一丝疑虑。
这二殿下看起来并不是那般容易妥协之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离开了潮生涯。
而且,刚才卿歌师妹去了忘尘峰,难道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自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承泽在想什么?”
星闻见他始终盯着忘尘峰的方向出神,便出声询问。
“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尘世间要发生一些事情!”
世承修道:“大师兄就不必担忧了,幽怀君驻守这人间,师兄完全可以放一百个心!”
“对,承修说得没错!幽怀君天生为神,这世间能奈何得了他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呢,承泽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世承泽轻叹了气,道:“但愿如此吧!快专心修炼吧,不要懈怠了才是!”
即便是担忧忘尘峰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幽怀君不在,他还是要肩负起协助教导门中弟子的责任。
忘尘峰上。
幽怀君随着卿歌到了星苑,那紧闭的房门里,卿歌独自趴在桌子上轻声地啜泣。
尽管她极力地隐忍,让自己声音收到了最小声,却仍旧没有逃过门外幽怀君的耳朵。
他静静地站在门外,想要推门而入的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