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妃正在小佛堂里念经礼佛,栾心逸在里面陪着,宫人们偷得清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坐在廊下晒太阳闲聊。谁也没料到,这个时候睿王殿下会出现在这里。
“见过睿王殿下。”见得内侍急匆匆进来通禀,宫女们也赶紧起身恭迎。
“回殿下的话,静太妃正在佛堂礼佛,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既然太妃正在礼佛,那也不好贸然打扰,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本王在这里稍等就是。”
宫人们赶紧忙着引座上茶,心中却都不由得暗自嘀咕,睿王殿下跟他们家太妃并没有什么交情,以往他每次进宫,也都只是见见今上,或是去太后那里请个安,几乎从不踏足这晋华宫,今日专门来这一趟,真的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思来想去,管事宫女还是悄悄进了佛堂。
听得管事宫女的禀报之后,静太妃也是诧异不已,她想了半晌,也想不到睿王殿下会有什么事情专程来自己这晋华宫一趟。
一旁的栾心逸则不由有些心虚,可是再一想,那件事自己做得隐秘,睿王殿下应该不会知道才对,先别自己吓自己。当即也镇定下来,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如此一来,静太妃是不能再静下心来礼佛了,略等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出了佛堂。
“见过静太妃。”项云瑾起身见了礼。
“睿王殿下难得来我这晋华宫一趟,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有件事,而且是好事。”项云瑾虽是笑着,可眼底分明染着几分冰霜。
“哦,什么好事?”
“有人托本王做个媒,对方想要求娶的正是太妃您的侄女栾小姐。”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变了脸色。栾小姐心悦睿王殿下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静太妃亦是了然于胸,睿王殿下这么说,不就是在往栾小姐的心口上扎刀子吗?还有什么是比自己倾心的男子给自己做媒更让人难受的?光是看栾小姐这煞白的脸色就能知晓了。
静太妃愣了片刻之后,转头示意身后的管事宫女带着其他宫人先退下。
宫人们低着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静太妃方开口道:“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是心逸的姑母,可到底并非她的生身父母,她的婚事,我也不能全权做主的。”
“这是当然,一切还得照规矩来。本王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来牵个线而已,至于点不点头还是得看栾小姐的。不过,这托本王做媒的公子有几句话要本王先单独传达是他与栾小姐之间早已有了命定的缘分,只要本王一提,栾小姐就能明白了。不知栾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静太妃瞧了瞧项云瑾,又瞧了瞧自己的侄女,心想:不过是做个媒,睿王殿下也不至于会强迫心逸,心逸不点头,自己不答应,睿王殿下还能强逼人成亲不成?
再说了,眼瞧着睿王殿下是看不上心逸的,反正心逸早晚也得嫁给别人,说不定睿王殿下提的这位公子还挺靠谱的呢,毕竟能托得上睿王殿下帮忙做媒的,定也不是一般人。
如此一想,静太妃便安了心,道:“心逸,既是如此,你就引着睿王殿下。”
栾心逸本能地有些排斥,可静太妃都发话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引着项云瑾去了隔壁的暖厅。
暖厅之中,二人落了座,栾心逸不免哀怨地瞧了项云瑾一眼,方道:“殿下,不管托你来做媒的人是谁,心逸都不会答应的,您还是别白费口舌了。”
“栾小姐,话先别说那么早,本王先给你看样东西。”项云瑾的声音比方才更冷了几分,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叫栾心逸有些不寒而栗。
项云瑾手边搁着的是一个手臂长短的刺绣锦盒,看着像是放画的,其实方才栾心逸就已经注意到了,不过她以为这是项云瑾送给小皇帝或者是太后的东西,此时听得项云瑾这般说,栾心逸心中忽然就闪出了一个念头,又连忙暗暗否认:不,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锦盒打开,栾心逸隐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一颗心都快跳出了喉咙口,锦盒里放着的确实是一幅画。
项云瑾将它取出,缓缓打开,正如栾心逸所料,是那幅被自己拿去给范文浩,让他送给风清漪,讨她欢心的海棠图。
“这幅画栾小姐应该不陌生吧?毕竟是你亲手交给范文浩的。”
栾心逸犹在做垂死挣扎,“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逸不明白。这画跟心逸有何关系?殿下又为何要提到范公子?”
“因为我要给你做的这桩媒,正是跟范文浩的。”此刻项云瑾嘴角的笑意看在栾心逸的眼中只觉分外残忍。
“劳殿下费心了,可心逸不想嫁他。”范文浩是个什么东西,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整个一色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己怎么能嫁他?
项云瑾嘴角的笑意敛去,“这可由不得你。”
“难道殿下还能强逼心逸嫁人不成?”
“两年前,你身边有个贴身侍女被范文浩醉酒后糟蹋了,事情发生后,你不仅没有替你的贴身侍女讨回公道,反而还帮着范文浩遮掩此事。没几天,你的贴身侍女就跳河自尽了。而两年后,你又跟范文浩牵扯到一起,他最近每次进宫必偷偷来见你,你还送了他一幅画,这样私相授受,若是传出去……”说到这里,项云瑾刻意停了一下,抬眸看向栾心逸,目光暗含嘲讽,接着道:“若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