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子,你瞧,我这儿来了客人,你就……”你就赶紧滚吧。
可这范文浩偏就那么没眼色,当即道:“没事,没事,你先去忙,我等着就是了。”
等你个大头鬼啊,我这是撵客呢,你没看出来啊?
行,你想在这里等是吧?那你就等着吧,看你能等多久。
“那范公子你且在这里稍候,我去去就回。”
风清漪施施然起身,出门而去,将范文浩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见到项云瑾,风清漪张口便问:“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情,就是过来这里吃顿饭,想着既然来了,顺便看看你。”
风清漪松口气,“我还以为你亲自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无怪乎她紧张,蓬枭已经给项云瑾下了死亡威胁,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手。
“听管郦说……范文浩又来找你了?”项云瑾沾了一口茶水,暗暗观察着风清漪脸上的神情。
“嗯,来给我送画,他这个人是不是跟画过不去了?”
“他惯会用这些手段来讨好女子,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既然说到这里,风清漪看向项云瑾,“那……你知道有哪个女子最近跟他走得近吗?”
项云瑾闻言握着茶杯的手略紧,旋即将茶杯搁回小几上,“你怎么突然对他的事情好奇起来了?”
“你就说嘛,你知不知道?”
“他近些日子的心头好是芳华楼一个叫雅琴的女子,不过偶尔也去千香阁的兰芝姑娘那里。说起这个兰芝姑娘,她之前有一位好姐妹,怀了范文浩的孩子,范文浩不认,就闹上了淮国公府,结果后来肚子里的孩子被国公夫人无声无息地找人给打掉了,那女子也被送去了外地,再也没有回来过。”
风清漪狐疑地瞧着项云瑾,“你对这范文浩还真够了解的,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就能说出这么多。”
风清漪哪里知道,在得知范文浩来这里向她献殷勤的当天,他就已经让人去细查范文浩了。那青楼女子怀了范文浩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当初那女子一心想要靠着这个孩子进国公府大门,生恐进门之后会被事后算账,所以也没敢大闹,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还好项云瑾手底下的人都是打探消息的老手,平日里那些官员藏得多深的隐秘都能被他们挖出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你该不会……也偷偷地混迹于青楼吧?”风清漪将项云瑾打量着。
项云瑾暗暗咬牙,自己说了这么多,她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她到底懂没懂自己这番话的重点在哪里?
“先皇命我摄政,京中这些公爵王侯,以及他们家中的事情我多少也得了解一些。”
这理由找得倒是挺冠名堂皇的,也叫人挑不出毛病来,是以,风清漪并未疑心。
方才自己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他瞧着也不像是会混迹于青楼的人,早就说了,他要是把头发剃了,立刻就能去寺庙里做和尚了。
说话间,已经有人进来上菜,风清漪却站起身来,“你吃罢,我还有些事要忙。”
“什么事这么要紧?陪我吃顿饭再去忙也来不及?”
“今天秦胥阳过来告诉我,他从一个水妖的嘴里探问到最近有些精怪往竹新山的方向聚集,我担心是蓬枭在背后搞鬼,打算今晚过去看看,所以要提前准备些东西带上。”万一真的是蓬枭,至少自己也能有所防备。
“秦胥阳也跟你一起?”
“嗯。”
风清漪对美食向来挑剔,这珍馐斋的厨子在她的挑剔中也逐渐锻炼出了一手好厨艺,但凡是来珍馐斋吃过的,谁不赞一句味道好?如今这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摆在面前,项云瑾却只动了几口,便搁下筷子陷入了沉思,范文浩……秦胥阳……
那厢里,范文浩等了半晌也不见风清漪回来,到底还是呆不住,起身离开了。
谁知刚一出了珍馐斋,就碰上正欲踏上马车的项云瑾。
范文浩心中一颤,当即想装作没看到,偷偷溜走,结果却被项云瑾给唤住。
项云瑾此刻表情有些阴沉,他本以为范文浩早就走了,结果……原来在方才自己吃饭的这段时间里,他竟一直呆在珍馐斋内,难道清漪她其实并未回去收拾东西,而是一直跟范文浩呆在一起?
“王爷……”范文浩上前行了礼,表情有些僵硬,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项云瑾。
正因为低着头,所以他看到了项云瑾腰间坠着的那只铃铛,这铃铛?自己方才在风姑娘的腰间也看到过!一模一样。是同一只?还是……它们本来是一对?
不管是哪一种,范文浩都觉得这次之后,就算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范公子最近好像清闲得很啊,总是往这珍馐斋里跑。”
项云瑾的声音里像是掺进了风雪的凉意,冻得那范文浩浑身一颤,片刻之后方勉强撑起一笑,“我等自然是比不得睿王殿下日理万机,每日不过游手好闲罢了。”
“邙山大营最近正好缺人手,要是范公子你太无聊的话,可以去历练历练,说不定还能挣个军功回来,给国公爷脸上涨涨光。”
“不用了,不用了!”范文浩忙道:“其实我最近也挺忙的,马上就是家母寿宴了,我也走不开。”
“那就好好待在家里侍奉双亲,别在外面乱晃了。”
“是,是。”这寒冬腊月里,范文浩竟出了满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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