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漪又不是大门不住二门不迈之人,这些议论她当然也都听说了,不过倒没有主动去询问过项云瑾。
反而是项云瑾先开口跟她说了此事。
“当日在猎场上,吴小姐不慎落马,险些丧命于马蹄之下,确实是我救下了她。当时她也的确是说了要以身相许的话,不过我那时就跟她说了,说我已有心仪的女子,不会另娶他人。”
他当时也没想到这吴小姐会如此大胆,当众说要嫁给自己。
说起来,她毕竟出身武将之家,出生起便呆在边疆,身边除了母亲,皆是整年戍卫在边疆的男人,他们都是糙惯了的,估计吴小姐也是跟他们呆在一起久了,什么都喜欢直来直往,倒是没有一点高门小姐的矜持。
“那她怎么说?”
项云瑾听到风清漪这么问,略静默了一瞬之后,方道:“她说,既然你我二人还未真的成亲,那就什么都有可能。”
听到项云瑾这样说,风清漪反而笑了,“能让女孩子说出这句话可不容易,睿王殿下的魅力还真的很大。”
就算平时再怎么胆大的女孩子,要当着一个男人说出这话,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这时,风清漪还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有女子喜欢上项云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次只不过是这个喜欢上他的姑娘胆子格外大些罢了。
而因这时出现了另外一桩事,让风清漪分了心去,也无暇计较此事。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珍馐斋还没有开门,就有人来到珍馐斋的门外敲门,准备地来说,是用拳头狠狠地砸门。
一开始里面根本没有动静,可外门的人显然很有毅力,不停地敲,不停地敲,似乎不等到有人来敲门,绝不肯罢休的样子。
最终是管明起床来开了门,待看清门外之人是谁时,不可谓不惊讶。
而门外之人显然很焦急,根本没有功夫跟他解释来龙去脉,只是急切地问道:“风姑娘在吗?”
“姑娘在睿王府。”
姑娘随心得很,有时宿在睿王府,有时宿在珍馐斋,不过睿王‘诡计’甚多,总是能有法子留下姑娘。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躺在牛车上的男子,又立刻道:“能帮我把风姑娘请过来吗?他说只有风姑娘能救他。”
管明也朝她身后看去,在那里停着一辆由一头牛拉着的板车,而板车上躺的正是之前曾经来过珍馐斋的那个盲眼琴师,他整个人好似是昏迷了,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对于自己跟这位姑娘的对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管明只是盯着板车上的男人愣神,那姑娘更着急了,“人命关天,您就帮帮忙吧。”
“行,你先扶他进来等着吧,我这就去睿王府告知姑娘此事。”至于姑娘肯不肯回来,那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那女子闻言一喜,连忙跟管明道谢。然后就转身欲扶板车上的男子下来,可是那原本还似昏迷得毫无知觉的男子,此时却瞬间睁开了眼睛,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可那双眼睛却刺骨地冰冷,声音虚弱却坚定:“别碰我!”
女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之后方才收回,面上神情既尴尬又难过。
尽管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男子还是没有允许女子扶他,至于管明,他见着男子态度冰冷,也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意思,直接将他引到后院儿去,只嘱咐道:“先在这里等着吧。”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管郦也起了床,见状不由讶然,“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他们要见姑娘。”管明简单解释道。
管郦瞧了他们两个一眼,“你们等着吧,我这就去睿王府。”
管郦走后,管明也离开了,留下这二人独自在这里等着。
男子坐下之后始终不发一言,闭着眼睛,也不跟身旁的女子说一句话。
“你怎么样?伤口很疼吗?”
男子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没有丝毫的回应。
女子见他这样,神情很是落寞,也不再开口问什么,只一遍遍地在那里踱步,想着这风姑娘怎么还不来?
什么叫度日如年,她如今算是知道了。
在她焦急的等待中,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女子忙迎了出来,看到是风清漪,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风姑娘,你帮忙救救他吧,他说只有你能救他。”
风清漪朝她点了点头,“先让我看看他的情况。”
风清漪一路走到男子的身边,轻轻扒开他的衣领,伤口就在左心口,要他是个凡人,恐怕早就死了。
这时男子睁开眼睛,虽看不见,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准确地面向着风清漪的脸,全不似方才面对那女子似的冰冷,只是轻喃一般地对风清漪道:“我没事。”
风清漪也不理他,只转头对身后的管郦道:“郦儿,你去里那个绿色的瓶子拿来。”
“是。”
管郦转身离去。
女子上前问风清漪道:“能治好他吗?”
风清漪点了点头,“不是什么要命的伤,放心。”要换成是凡人,估计就真要了命的,不过他可不一样。
听到风清漪这么说,女子顿时安心了下来,可是这一颗心放松下来之后,心底原本压着的那几分不舒服就清晰地涌了上来。
这一路,他都不让自己和其他任何人碰他,尽管是昏迷着的时候,只要自己稍微一靠近他都能被他发觉,可是这位风姑娘方才那么扒开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