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闲居,永州城最大的茶馆,同时因为这里的说书先生故事讲得最好,水平最高,所以这也是永州城茶客最多的茶馆。
这天一个十分平常的午后,正值酷暑时节,外面的日头毒辣辣的照下来。外面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观闲居里坐了满满当当的茶客在听说书。正中间的空地上放了几个大木通,桶里放了正在融化的冰块。
茶馆里面,说书人刚讲完一个故事,正坐在台上慢慢喝水歇息,台下一众茶客闹哄哄的议论着方才说书人说的故事。
茶馆角落里两个穿棉布短衫的瘦小男子对视一眼,起身融入了中间那一大片聊得热火朝天的茶客中。
永王府,明月居,永王的二女儿—东平郡主正坐在窗前做刺绣。
贴身侍女端着一盘水果从门外走进,径直走到她的身边,放下水果,接着挥手让其余的侍女退开。
“郡主,最近外面在有一个关于南康郡主的传闻。”
“什么传闻?病好了?痊愈了?还是又搬到城外别院去了?”
侍女偷偷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犹豫着说道:“都不是,外面传言说南康郡主身边的那个徐大夫历时几年,终于研究出了解毒的药方。”
东平郡主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面无波澜的看着面前的侍女。侍女吓得微微缩头,接着语速急切的继续说道:“虽然徐大夫研究出了解毒的药方,但是南康郡主却没听徐大夫的叮嘱,所以虽然药方做出来了,但南康郡主又有了新的问题。”
东平郡主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绣具,好整以暇的往后一移,靠坐在椅子上:“你接着说,说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侍女偷偷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说是那个徐大夫开的药方熬出来的药臭不可闻,难以下咽,但是效果还不错,南康郡主头几回都按着徐大夫的吩咐吃下了药。几回过后,南康郡主的身体也出现了大的好转。也就是因为出现了明显的好转,所以最后三次的用药南康郡主都只喝了一半。”
“南康偷偷减了剂量,徐大夫再依量补上不就行了?”
“是,按理说这样也可以,但是徐大夫并不知道南康郡主私自减了剂量。据说徐大夫开的解药方子走的是以毒攻毒的路子,用完解药后还需要后续的药汤来解毒,每一种药材的用量都是定好的,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
东平郡主这下终于听明白了:“所以说她这是因为自作主张,打乱了徐大夫原先的计划,导致自己虽然病好了,又中了别的毒?”
“传言是这么说的。”
“徐大夫既然能把她之前的毒给解了,这次的毒也没有办法吗?”
侍女摇摇头:“没有办法,徐大夫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据传言说,徐大夫都准备起身去边塞那里找赵王请罪了,不过被赵王府二公子给拦下来了。”
“外面的传言是怎么说南康郡主的具体情况的?还能活多久?”
“这个并没有说,说是赵王府最近严格府里人员进出,赵王府二公子亲自派人去彻查是谁把这件事情传出来的,南康郡主到底是什么情况并没有传出来。现在永州城内传的最多的是赵王府的南康郡主性情多变,喜怒无常,传的怪难听的。”
东平郡主伸胳膊拿过来绣具,状若无意的说道:“派人去查一查南康郡主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为何赵王府那么大的阵仗关府。”
侍女低头领命,东平郡主想了想,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沛国公府那边可能不怎么清楚市井间的流言,找些人手,把这些流言送进沛国公府,尤其是沛国公和国公夫人,一定要让他们夫妻俩知道这个流言。最重要的是,关于南康郡主的声名品行之类的传言,也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更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传言在永州城流传甚广。”
“是,奴婢明白。”
“关于南康郡主的好品性的事情,在永州有没有做到人尽皆知?”
侍女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传言是这两天在茶馆传开的,虽然传的广,但还不算太广,也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似乎赵王府在安排人手制止流言的进一步传播。”
东平郡主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装饰华丽的屋子里回荡,侍女低头站着不敢有任何动作,良久之后,东平郡主终于停下了笑声,慢悠悠的说道:“这么大好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南康郡主怎么能不要呢,既然她不好意思要的话,那我来帮她。”
侍女绷紧身子准备听她的吩咐,片刻后,东平郡主说道:“安排些人手,帮南康郡主把这些传言给大力散播开来。能传多广就传多广。但是记住要做的隐蔽一些,不要被赵王府的人发现,不要让人发现流言的传播有人在从中做手脚。”
“是,奴婢明白,郡主请放心。”
东平郡主抬头平静的看她一眼:“希望你们这回真的能让我放心。”
赵王府,留月台。
南康郡主夏南行坐在凉亭里闲闲的翻书,毕辞脚步缓缓地走过来,行礼后说道:“郡主,目前一切都在按照您之前的计划来走,外面城里,传言已经四散开来。”
“传言传播情况如何?有没有‘好心人’帮忙传播?”
毕辞点头,冷静说道:“有,而且对方行事谨慎小心,弟兄们蹲了四五天才发现不对劲。”
夏南行笑了笑,说道:“没事,有人帮忙也是好事,也不用咱们费尽去把消息传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