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行缓步起身,不远处的安乐郡主身形微动,瞧着似乎是想后退。
见她不自在,夏南行重又坐回去,心下遗憾。
小姑娘好可爱,想调戏。
“我身子不好,不能陪你站着,安乐姐姐勿怪。”
安乐郡主连忙摆了摆手:“不碍事的,妹妹体弱无力,坐着就行,坐着就行。”
夏南行抬眼盯着她瞧,安乐郡主被她盯的有些发毛。
“渺渺妹妹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很怕我?”
这话一针见血。
安乐郡主慌张后退。
“没…没有。”
“……”
动作幅度如此大,怕不当我是个傻子。
你都恨不得跑出去了。
“安乐姐姐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好奇问一句,你怕我伤你不成?”
夏南行徐徐说道。
安乐郡主稳住心神,轻声说了句:“伤过的。”
“……”
好家伙,原来这是有前科啊。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原主也下得去手?
“安乐姐姐尽管放心,我现在也是虚弱,伤不了你的。”
夏南行安慰道。
“……渺渺妹妹会好的。”
安乐郡主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这个锦囊是贤妃娘娘让我送过来的,说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里面有娘娘特意做的平安符。”
夏南行接过来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有个小小的白玉牌。
正面刻了“平安”,背面刻了“渺渺”,还真是个平安符。
“特意给我做的吗?”
安乐郡主摇摇头:
“做了很多,兄弟姐妹们都有,我也有,只不过……妹妹一直没去拿,所以让我给妹妹送过来。”
“谢谢你了,我连这院门都未必出的去,更别说进宫请安了。回头还请安乐姐姐替我谢谢贤妃娘娘,说不定有了这个小玉牌,我就死不了了呢。”
夏南行礼貌道谢,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渺渺妹妹会好的,徐大夫的医术那么厉害。”
安乐郡主被她的笑容晃了神,好一会儿才说道。
“他医术再好也是凡人,又不是大罗金仙随便就让我活……也不好说。”
“嗯?”
安乐郡主没听清她说的话,夏南行摆了下手,示意无事。
方才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发生的这骇人听闻的事情。
不过既然让她过来了,该不太可能让她再走这么快吧?
不然折腾这一遭也没啥意思了不是?
安乐郡主没呆多久就起身匆匆离开,夏南行看着她离开时明显欢快许多的身影,感慨的摇摇头,将那平安符挂在腰间。
“这么好的天气,不能出去感受感受这大好春光,着实可惜啊!”
……
离永州城七十公里外的官道处,有一小小的茶寮,茶寮外侧棚子下有三个赶路的人正在就着茶水吃面饼充饥。
这当中一个看打扮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对着桌子边另一个坐的稳稳当当的中年男子说道:
“师父,离永州城也不远了,您要不吃完饭再多歇一会儿吧?您这一路紧赶慢赶的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穿着灰布衣衫的中年男子摇摇头:
“你们两个快些吃,吃完了咱们还得接着赶路。之前收到信说郡主差点没捱过去,这和我预估的情况差了太多,我得赶快回去查明原因。”
这布衫男子就是徐大夫,早年间遭难险些丢了性命,幸而遇到路过的赵王相救。后为报恩带着一手颇为不错的医术投在赵王麾下。
之前夏南行中毒,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是徐大夫大着胆子才把命悬一线的夏南行给救了回来。
两侧坐着吃东西的是徐大夫收的两个徒弟。
一个十六岁,名叫徐津。
一个十五岁,名叫徐蒙。
徐津的手因为一直拉缰绳拉的都勒出来一条挺宽的血印,正拿着药膏在小心涂抹着。
“要我说师父不必这么着急回去,反正那边来信都说郡主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不会有多大危险。师父临走之前都千叮咛万嘱咐的,如果那郡主认真听了,绝对不可能有事。”
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徐蒙的性子要活泼得多,他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道。
他转身看了一眼还在擦伤口的徐津。
“好啦,师兄,没多远就到了,回去后你的伤口可以好好养着,有什么活我帮你弄!”
徐津瞥了他一眼。
“一点小伤,我可不娇气。只是那渺渺郡主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师父你这些年也算尽心尽力了,又何必…哎呦!”
徐津话没说完,徐大夫拿起旁边的长剑冲他脑袋来了一下。
“我这条命是赵王所救,不可忘恩负义。再说郡主性情大变是因为被病痛折磨太久,回头把病治好,她就不会这样喜怒无常了。”
“可是师父,郡主身上的毒并不好解,这都好几年了,郡主的身体并未有明显好转,说难听点就是吊着一口气,也难怪她会性情大变。”
徐津不服气的争辩道。
徐大夫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只要她还活着,我就还有可能治好她,我最近有了别的思路,回头后研究研究看看可不可行。你们两个快点吃。天黑之前务必要赶到赵王府别院。”
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粗壮的老海棠树洒在下面的长榻上,长榻上的夏南行双目微阖,似是陷入无边的深梦之中。
兰翠轻手轻脚走过去,将她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