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人最近很兴奋、很激动,因为他们得到一个很切实的消息,大民朝在边城要建一个专门跟他们交易的互市。他们一直渴望着有一个可以买到生活需用物品的地方,或者是进入他们区域的商队。但是没有哪个商队愿意经过荒漠、高原把商品送给他们,哪怕他们愿意出几倍十几倍的价钱求购,也还是整年整年的不见商队进来。
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只好让自家的骑兵装扮成普通西疆人过境抢劫。以前每年都很顺利的抢回来很多的盐、布、瓷碗、铁锅,只是这几年惨得很,不是全军覆灭,就是还没入境就被大民朝的军队驱赶了回来。他们现在的日子更加的难过,盐和棉布已经比金子还要稀少、珍贵。
虽然大民朝并没有和西疆签订什么贸易合约这些东西,但是西疆人愿意自觉的遵守两国贸易的一切条约。西疆两处上位者严格命令管辖下的各部落,不允许攻击或搅扰大民朝西部边境的互市建设。一经发现必定将其赶进雪山,生死不问。
自觉自发的维护边贸条约的,反而比被逼着签订这个、那个,各种限制条约的更加持久。西疆边境这个互市,据说自成立之后,无论在和平年代还是在战乱时代,都没有受到过任何敌战方的任何攻击或者抢劫。这是神奇而又真实存在的地方,即便后来来此经商的商人越来越多,小小的市场承载不下那么多的来往客流量。那些商人宁愿被官府按照商品的种类,搭配着三四天轮流进场一次,也不愿另辟一个市场分流。而那些西疆来的客户也是怪的很,曾经有一届的知府,尝试着另开一处交易市场分散此处的拥挤,但是那些西疆人任你说破天也不过去新的市场买卖东西。
这个互市的话题越说就越远了,其实现在还说不上它!
王家庄子,二丫挺着大肚子在院子走来走去消食,她这胎怀像特别好。能吃能睡还不呕吐。就是有一点不好,不管吃什么就是不知道饱,一不小心就吃多了。这不,又吃多了。难受的要命,只能不停的走动,帮助消化。丁嫂子的孙子、孙女,乐颠颠的窜在二丫两旁,这个踮着脚、伸着手要给二丫吃糖。那个也踮着脚、伸着手要给二丫吃花生。二丫看着两个孩子手中的吃食,只觉得这胃撑得更难受了。
丁如兰已经忙好了厨房的卫生,餐厅里的卫生也叫乳娘动手清理干净,她便出来,准备送孙儿孙女回屋躺一会儿。她出了堂屋的大门,就看到东家娘子还在遛食,自家的两个孩子在旁边献殷勤。不由得想笑!孩子别看小,他们有时候比一些大人还清楚自己需要讨好谁。
东家娘子对这两孩子还真没有拿下人家的孩子看,经常吩咐她单独为孙子孙女蒸鸡蛋、煮牛奶、压果汁、剁肉沫。有时候两孩子想到什么好吃的,东家娘子也会吩咐人去弄了来。现在两孩子跟东家娘子比跟自己这个亲奶奶还亲。两个小东家对两孩子也好的很。下了学堂就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一边踢球、抓老鹰,一边等着吃饭。
两孩子比在以前那个主家可是活泼多了,敢笑敢说话,要不是自己时不时的叮嘱两孩子不能奔跑,免得撞着大肚子的东家娘子,只怕两孩子更活跃。
丁如兰一边看着孩子心里满满都是爱,一边想着这段时间如同梦境的生活。真如老姐姐说的,在这儿过日子时间一长就会忘掉自己的身份。然而更加让她激动又意想不到的是,昨天晚上,东家娘子给了她一份户籍文牒。她不识字。是文越小东家把户籍文牒里的内容读给她听的。很多她都没听见,只因当时脑子被:姚向坤、男、辛亥年生、良民,姚珍珍、女、辛亥年生、良民。这些内容给震的嗡嗡响,后面还有什么实在没有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要给孙儿孙女脱离奴籍。都没有机会和能力去做。而东家却不声不响的就给办完了,而且什么要求都没跟她提。
二丫正好转过弯,正面对着丁嫂子,看到丁嫂子正在抹眼泪,就关心的问道:“嫂子这是怎么了?”
丁如兰连忙用手背擦擦眼泪,笑着回答:“回东家娘子的话。我是看着两个孩子在这儿养的白白胖胖,又玩的开心,这心里一高兴,就忍不住流了泪。”
“哦!没事就好!珍珍、向坤跟着你们奶奶睡午觉去!”
丁如兰带着两孩子去了屋里,还要给孩子上大号,这是孩子的习惯。孩子上完大号,丁如兰便用一块四四方方的纱布沾了水给孩子擦屁屁。每次用这个纱布的时候,她都心疼的不得了。以前的主家用绢布的时候,她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总觉得那样的精贵人就该用好的。临到她这样的下人用的还只是纱布的时候,心里却暗暗心疼,直觉自己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心疼不心疼或者配不配的问题了,而是自己和孩子已经用惯了这个纱布,以前的东西再也不能接受了。
唉!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
她轻轻叹口气,埋下心里的不安,把两个孩子都清理干净,才一一抱上床哄着他们睡觉。
乳娘端着茶水站到廊檐,问还在转圈的二丫:“您要不要喝口水?”
二丫正好觉得口干舌燥的,连忙点头:“要要!刚好感觉嘴巴干的慌。”
乳娘递了半杯水给二丫,说道:“怀孕就是这样,一会儿觉得口干、一会儿觉得嘴巴寡淡的很、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一会儿想睡、一会儿想走走,反正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