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霖道:“好了便好,你先回去吧。”
陆杏林不敢相信地问:“回,回去?”
咏霖微微点了点头,陆杏林又望向了江文乐。
江文乐笑道:“怎么,想赖在我这帝师府一辈子?”
“不,不是的。自然是不敢叨扰帝师的,不敢不敢。”
陆杏林平复了一下情绪,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离去。
他走了之后,江文乐才再次露出愁容。
如今景明国内唯一一株五味草没了,柏岑又该怎么办?
她开口问:“咏霖药师,这世上是否真的没有五味草,便没法治好柏岑的病?”
咏霖点头,“若无五味草,我只能勉强用药草来保住这位公子的性命,但时间不长。”
江文乐问:“大概能保住多长时间?”
咏霖应道:“最多一月。”
这是他的极限,也是柏岑能够承受的极限。
江文乐站起身,在堂内徘徊。
此时,忽然有小厮匆匆来报:“大人,皇宫来人了。”
“皇宫?”
这个时候,宋永和又想做什么?
皇宫来人,无非是想请她进宫议事。
这一点,江文乐心中清楚,她转过身拱了拱手,道:“各位,府内事宜拜托了,我去一趟。”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去,不管这一次宋永和又找她是为了何事,她都得速战速决。
皇宫内,宋永和瞧见了她,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却又想起要与她说的那件事情,不禁又叹了口气。
江文乐踏入大殿,将他这副神情尽收眼底,又瞧见了宋永和身旁的谢长侯,旋即在心中便有了底。
想必是谢长侯又为他出了什么主意,又是让她去做什么事情的。
“皇上,侯爷。”江文乐拱手行礼。
宋永和连忙道:“这里没有外人,天微帝师不必多礼。”
江文乐站直了身,又道:“不知今日皇上唤天微来,是有何事吩咐?”
“谈不上是吩咐,是朕有话要对你说。”
“皇上直说便是。”
她不明白,宋永和究竟是有什么事情犹犹豫豫,不能直接说出来。
“这”
宋永和叹了口气,望向了身旁的谢长侯,道:“谢云,这事你来说吧。”
这件事情,他没法亲口对天微说出来。
谢长侯点了点头,道:“天微帝师先坐下,喝杯茶。”
“不必了,我站着就好。”
见宋永和神色沉重,江文乐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
“景明和元昭国的关系一直这般僵持,也不是个办法。”谢长侯直接道:“我与皇上商议过此事,为两国和平,想到一个法子。”
江文乐不语,静静地望着谢长侯。
谢长侯该不会是打算派她上战场一举攻下元昭国吧?
她身为一介帝师,又要断案又要抓人又要上战场,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么多?
谢长侯抬眸望向江文乐,沉声道:“我们打算,和亲。”
和亲?
江文乐在脑海中想了一遍景明国皇室适龄女子,似乎只有宋平阳一人勉强合适。
可宋平阳什么品行?
身边面首无数,娇宠奢靡,她的名声恐怕早已传入元昭国。
那里又有哪个皇子会愿意娶她?
江文乐心中疑惑,便问道:“不知和亲一事是打算派哪位公主?”
谢长侯摇了摇头,“不是公主。”
江文乐诧异道:“不是公主?莫非是皇子?还是哪位王爷?”
不过有几个皇子有几个王爷她是真不清楚。
谢长侯却继续摇头。
“都不是?”
江文乐不解,那还和什么亲?
难不成元昭国皇上是个女的,打算两国君主结亲?
这未免太荒谬了些!
谢长侯不语,静静地望向了宋永和,他在等他开口。
宋永和眉心紧锁,长叹了一口气后道:“天微莫要猜了,要去和亲的人,是你。”
这件事,终有一日是要告诉她的。
“我???”
江文乐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这事儿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为什么会派她去和亲?
她不是一国帝师吗?不是宋永和的老师吗?
她又不是什么皇室宗亲,怎么会被派去和亲?
这事儿怎么会这么狗血!
江文乐正欲拒绝,忽然想到此刻还在府内昏迷不醒的柏岑。
元昭国皇宫内有五味草,五味草能救柏岑。
若是能混入元昭国皇宫偷得五味草,便能救下柏岑。
江文乐有一丝犹豫过后,忽地抬起眸,坚定道:“我不去。”
她直言拒绝,就算她很想治好柏岑的病,但她不会拿自己的婚姻来换。
拿到五味草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需要她赌上自己一生的婚事。
为了得到五味草而去和亲,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亦然是对景明国与元昭国的不负责,更是对那位男子的不负责。
她不会这样做,就算是让她去做任何事情,她也不会为此去和亲。
她活这一世,不是来给别人当工具的。
她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人生,而这一切只有她自己能做得了主。
她江文乐就算是在这个皇权世界,也绝不会妥协。
她要嫁的人,只能是她自己选出来的。她的夫婿不必是这世间多么好的男子,但必须是这世间她最称心如意的男子。
江文乐,绝不会接受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