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氏眼瞅着曲采儿的背影儿,她好像忘记了些什么,但霎时间又想不起来。
旋即,她便摇了摇头,转身进了灶间。
当看到曲景之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模样,曲采儿只觉得心头一抽的疼,她关切的道:“景之哥你可算是醒来了,你昨日可把婶子给吓坏了!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昨天听王冀的话,他若是不醒来可是会损了身子的,她其实也怕昨日周氏听了楚桐的话,会对她有所猜疑,而现在她实在放心不下,就拿着十五个鸭蛋过来瞧瞧曲景之醒过来没!
坐在床上的曲景之看向曲采儿,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再吃两副药就好了。”
“那便好。”
曲采儿心里松了口气,随即低着头把手中的篮子递给了曲景之,巴掌大的小脸上覆上一层绯红,就道:“这里有十五个鸭蛋,景之哥你如今身子正亏损得紧,这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原本她是想拿鸡蛋来曲家的,可昨日她才提回了家,就不好再拿过来便换了鸭蛋。
曲景之垂眸往篮子里瞥了一眼,这里正家虽是与村中的别户人家相比倒是显得富饶些许,可家里不过是养了十只鸡与六只鸭子,平日里攒下的鸡蛋和鸭蛋,都是拿到镇上换钱买米面买素油的。
曲采儿这一下子就给他送了十几个,他自然是不能收的,况且他家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抵消了。
“采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鸭蛋我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为什么?”
曲采儿这才抬眸望着曲景之,急急问道:“昨日大夫都说你是因为太劳累了,才会昏迷的,眼下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这鸭蛋亦是有营养的,景之哥你就收下吧!”
曲家是个什么状况,曲采儿都是知晓的,曲家没钱,更没有好东西给曲景之补身子。
周氏从屋外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曲采儿说得这话,说实在的,等她家景之病能好些就能去乡试了,他们也能走出这个贫瘠的地方,也不想欠别人过多的人情。
周氏道:“采儿这鸭蛋你还是还回去吧,我们家不能收。昨日我儿媳妇为了给景之补身子去了后山猎回了野鸡,也带回了几个野鸡蛋正在灶间里呢!我们家也不缺给你景之哥补身子的。”
更况且,这里正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以往周氏便没少吃过亏。这若是让里正夫人知道,定会找上门来。
“是啊,采儿你快把鸭蛋提回去吧!”
曲景之也附和着说道。
曲采儿低垂着脑袋看着手里的一篮子鸭蛋,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都怪楚桐那个老女人,竟然能猎到野鸡,昨日她路过村中的那棵老槐树听着几个农妇说起这事,一开始她还不信楚桐一个女人,竟然会打猎这种男人做的活儿,现下听周婶子这般说她不得不信。
若不是楚桐猎到了野鸡,今儿个她的鸭蛋就能送出去了,周婶子和景之哥也能念叨着她的好。
可她的这想法,却因为楚桐而破灭了!
既然这鸭蛋周氏和曲景之都不肯收下,曲采儿只能提着鸭蛋又回了家。
她这前脚一走,后脚楚桐就用了一根发带将湿发绑着马尾辫,为眉宇间徒添了几分飒爽的英气,在灶间里将背篓里的野果清了出来搁置在一旁,背起背篓拿着镰刀,与周氏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太阳刚升起,山林深处被一层薄雾所笼罩着,仿佛吞没了山间的一切。
因着昨日她已经将三四层都走了个遍,现下便直接上到第五六层。上到第六层就基本没路了,树木高耸,杂草丛生。
因为杂草太深,怕草丛里有蛇,楚桐就将镰刀放到背后的背篓里,便在地上捡了个粗木棍,边走边打草惊蛇。
忽然她看到一株麻黄,便将周围的草踩平,之后蹲下来用镰刀在麻黄的根部,接着将它连根挖出来。
把麻黄放进背篓之中,她起身拍了拍粘在她身上的草屑儿。
因为这座山四层以上,都无人敢来,所以这里的草药都十分丰富。而且,里面有不少价格较贵的草药,楚桐一直埋头采药,一直到巳时周遭的光线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镀了一层光晕。
她抬头一瞧,才发现太阳眼瞅着正值在中央,日头也开始愈渐强烈了起来。
“都这个点了啊!”
说着,楚桐转过头瞥了瞥身后的背篓,只见里面已经快满一背篓的草药,便决定继续采药,背着背篓准备寻些食物再下山。
找了一会儿,收获还算是颇多的,挖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芋头,还飞身上树掏了两窝鸟窝,掏了九个鸟蛋。
下到四层时,她就听到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连忙躲在树后。
她探头一看,竟是一头野猪,它正用嘴上的尖牙供地,几根裹着泥土的胡萝卜就被野猪拱了出来,吃得可欢畅了。
只是这头野猪瞧着身形并不大,估摸着还是一头未成年的小野猪,楚桐紧盯着这头野猪生怕它跑了。
逮着这头野猪今天可就能吃上猪肉了,楚桐可不会放过它!
楚桐眯了眯眼睛,抬手从背篓里拿出了镰刀,对准那头野猪扔过去,树林里就传出了一声嘶喊。
野猪那充满戒备的眼珠直视着楚桐,野猪皮糙肉厚镰刀只是伤了它后腿,当即用前蹄刨着地面上的黄土,就嚎叫着朝她冲过来。
见野猪向自己冲来,楚桐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