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为第二天一早就坐了私家车去安城了。
左云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直到左大富来敲门才回神。
“女儿,起床了。”
左云用力坐起来看着老爸问道:“他们现在到了吗?”
“没那么早到,估计得9点多,等安顿下来怎么也得到中午了。”左大富弯腰把左云的拖鞋摆好让她穿鞋,然后推着她去浴室洗漱。
“安城一院的医疗水平很高吗?”左云拿着左大富给她挤好的牙刷塞进嘴里问道。
“全省最高,再不行咱就去上海,北京。”左大富拍拍她肩膀。
左云刷了刷就吐了牙膏沫,又喝了一口清水簌簌口,接着在左大富的眼神示意下洗脸,擦干,走到餐厅吃早饭。
妈妈听说这件事唏嘘了一个晚上,这会儿怕左云多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叫她赶紧吃饭去上学。
左云进班后,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看笑话的,有询问的,有探究的,反正没有一个是安慰的。
陆轻离目光随着左云直到她坐下掏出书本才收回来,清了清嗓子继续看书。
前面没了许大为肥胖的身体遮挡确实视线开阔了许多,但是却也空荡荡的,左云抿了抿嘴角,翻出课本翻看了起来。
过去了好几天还是没有许大为的消息,问了老爸好几次,都说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左云一连好几天都会做噩梦,也惊醒过几次,每次都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
上课的状态也不好,为此语文老师没少骂她。平时看不惯她的几个女生多了许多笑她的机会。
周五下午放学轮到左云值日了,以前都是和许大为还有另外两位男生一组的。今天那两位男生做完各自的就走了,整个班里就剩她一个人。
她扫着扫着就被窗外的夕阳吸引了,踮了一下脚坐在桌子上把扫把靠在一旁双手自然的撑在大腿两侧,晃悠着双脚开始欣赏夕阳来。
陆轻离忘了拿他的英语书,他刚进教室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画面挺美好的,就是左云的背影看着落寞了几分。
陆轻离把英语书卷了卷轻轻走到左云旁边小声问道:“怎么还不回家?你爸的车在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左云转脸看着陆轻离,眨了一下眼睛问他:“是不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陆轻离知道她说的是许大为的病情,握紧了手里的书用力点头:“对。”
左云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打扫好就走。”说完又看着夕阳。
陆轻离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似乎做了一个决定,放下书拿过一旁的扫把转身从后排开始打扫起来。
“你先走,你妈肯定在等你,别回头又骂你了。”左云难得说话没有挖苦他的意思。
陆轻离像听不到似的继续打扫,一直把那一排都打扫好了又用簸箕把垃圾倒进垃圾桶,放好工具才走过来拿起英语书喘着气说道:“太阳落下去了,明天就会升起来的,你看到的是归巢的鸟儿,它们是回家不是去赴死,所有事情都会变好的。”
左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好像在赶时间说完又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一边向教室外面跑一边说:“快回家吧,别让你爸等你太久。”
陆轻离的声音彻底从教室消散后,左云吸了吸鼻子从桌子上跳往身后一搭也转身走了。
左大富在车里等的无聊就下车蹲在路边吸了根烟。中午接到老许的电话了,说许大为得的是白血病。听到这个结果的那一刻,左大富大脑一片空白,这么一个憨厚可爱的孩子怎么得了这么奇怪的病?还有他女儿,怎么能接受得了她的好朋友得了这个病?
不知道蹲在路边叹了多少口气,左云总算出来了。
“怎么又抽烟?”
左大富赶紧把烟往地上按了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过来接笑道:“做值日呢?累了吧?回家吧。”
“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左云盯着左大富的眼睛看。
左大富嘿嘿一笑:“鬼丫头,我瞒你什么?”
“是不是大为有消息了?”左云问道。
“嗯,是来了电话了。”
“怎么说?”左云急道。
“说是什么鼻粘膜破损,哎呀我也搞不清,意思就是比较敏感,容易出血。懂了吗?”左大富胡诌了一个听起来比较专业的词。
“真的吗?”
“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多久能出院回来?”
“快了。”
左云这才笑了:“那就好。”
“走走走,回家了。太阳都下山了,冷死了。”左大富搂着她给她开门。
关上门往自己这边走的左大富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