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赵济和郑王妃过来给文太妃问了早安后,文太妃留他们俩坐了一会。赵济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精神也恹恹的,许是昨日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来。
不多时,李夫人过来了。这是文太妃特意着人请了她过来的。
李夫人请了安之后,文太妃就让她在下面站了一会。李夫人年纪和郑王妃差不多,三十几岁的妇人了,风姿不比当年入王府时差,在王府众多嫔妾中,论姿色,还是她排第一。所以,刚入王府的时候,赵济很是独宠了她一段时间。
但是,陈夫人入府之后,境况就不一样了。赵济完全不似当初那般待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陈夫人身上,后来陈夫人姐姐秦氏入府,李夫人和其他一干嫔妾就更加失宠了。但是文太妃十分清楚,陈夫人胜只胜在长得有几分像落纱郡主,性子也有几分像落纱郡主。
让她站了一会后,文太妃才道:“昨日审问陈夫人和她贴身丫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文太妃突然召李夫人过来,又把赵济和郑王妃留下,赵济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听见她问李夫人话,眉头紧锁,看看文太妃,又看看李夫人。
李夫人欠身回道:“妾身略有耳闻,听说是陈夫人指使她丫鬟捂死了秦妹妹的孩子。”
相对比陈夫人两姐妹,李夫人一言一行就规矩有礼多了,平日里就算单独对着郑王妃也从无逾矩行为,郑王妃还多次在文太妃面前夸奖她谦恭有礼。
文太妃又道:“听说这红缨原来是你手底下的丫鬟。”
赵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夫人又欠身回道:“是,红缨原来是妾身屋里的丫鬟,陈夫人来了之后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妾身生下青缇也有一段时间了,王妃姐姐就从妾身屋里指了两名丫头拨给了陈夫人,其中就有红缨。”
“昨日红缨招认了是她捂死了小王子,但是陈夫人却否认是自己指使了红缨,会不会是你指使的红缨?”
文太妃问完,俯身呷了一口茶,仿佛方才只是随便一问。赵济、郑王妃和李夫人三人皆是一愣,都看着文太妃。
李夫人这会脸上才稍稍有点波澜,但语气仍然十分泰然:“红缨早已是陈妹妹屋里的人,妾身怎敢指使她人屋里的丫鬟?况且,红缨在我屋里的时间也并不长,原是从王妃姐姐屋里拨给妾身的,虽然在妾身屋里伺候了两三年,但并不在妾身面前伺候着。不知母妃为何有此一问?”
文太妃堪堪道:“对世子下毒一案,红缨也供认不讳,承认是她指使了我府里的丫头给世子下毒。若是下毒成功,世子死了,王妃必然受到打击,她再跳出来指认陈夫人,陈夫人也就倒了,想来想去,最得利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李夫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急地说道:“母妃,绝对不是妾身指使的,妾身对天发誓,不是妾身指使的!”
文太妃盯了她一眼,道:“快起来吧,我也就是问一问,反正这红缨也抓住了,日后再慢慢拷问,总会问出到底是什么人指使她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越说到后面,她咬字越来越重,“已经害死了我两个孙子了,还想害死我第三个孙子,不把她千刀万剐了,怎能消人心头恨!”
赵济见她情绪激动,忙说道:“母亲息怒,莫要伤了身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对这些人严惩不贷!”
文太妃这几日动了怒之后,身体就越发不如从前了,早晨问安过后,她就回床上躺着。郑王妃忙请了太医过来看,太医看了了之后,对郑王妃说道:“太妃娘娘不宜再动怒了,动怒伤身啊。”
太医走了之后,花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此时文太妃已经吃了药睡着了,她一脸忧心忡忡地在床边坐了许久。
田梨过来劝道:“姑娘不要担心,太妃娘娘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就拉着她出去了,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
表哥刚好也过来看望文太妃,见她一个人在秋千上坐着发呆,摸了摸她的头,道:“丫头,怎么了?看着闷闷不乐的。”
花钿垂着头道:“祖奶奶生病了。”
表哥看了一眼屋里,这几日王府里的事他自然也有所知晓。
“你放心,太妃一定会好起来的。”
花钿抬起头,盯着他又问:“表哥,小叔这么善良,为什么陈娘娘要下毒杀他呀?”
表哥沉默了一会。
花钿又道:“是不是她的心是黑的呀?”
“你说得真对,有的人的心啊,就是黑的。”表哥轻轻推了推秋千,花钿就荡了出去。
忽见赵青云也进来了,蹑手蹑脚地进屋里看了眼文太妃后又出来了,朝他们俩招了招手:“表哥、花钿,过来过来!”
“小叔,又要干嘛?”花钿知道他肯定是要找他们俩出去玩。她这个小叔什么都好,就是玩心特别大,一整天不是在抹骨牌就是在捉小鸟,读书弹琴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走走走走,去了就知道了!”
花钿跟着他上了望江楼,果然,不出任何意外的,又是抹骨牌,还是那几个牌友,赵青霞早已在牌桌上坐好了。这下毒事件还没理清,他们倒是还有兴致抹骨牌。
不过,文太妃也不许他们小孩子插手过问这些事,花钿心情郁闷,无所事事,也只有坐上桌去抹骨牌,开口就对赵青霞说道:“青霞姑姑,一会输了不要哭呀!”
赵青霞将带来的钱往桌子上一掷:“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