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万俟雪的叫喊声歇斯底里中带着崩溃和绝望。
“好了,雪儿,方才是我不对。”尉迟双雅见万俟雪这样癫狂不已,又拂袖走近了些,坐回来床边,轻声问道:“刚才,是谁进来了?”
“想知道?杀了我啊!看我会不会告诉你!”万俟雪知道旁边衣橱里躲着人,但她却选择了保密,“你以为刺激我,囚禁我,我便会疯掉吗?不,不会的,我会看着你们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她哈哈大笑起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将她的笑声打得猝然结束。
“我待你柔和一些,你总要蹬鼻子上脸。”尉迟双雅冷声说着,“若不是你藏了那半边虎符,你以为你还能留到现在?!”
“我为何不藏!你们诓我,诓顾哥哥!诓我们去送死!却只是图谋那么半边虎符!我若早知道你们如此狼心狗肺,我便不会陪着顾哥哥去送死!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万俟雪被打了那么一巴掌之后,声音有些含糊,却难掩凄厉。
“好了,你总逼她作甚。”屋外有男声传来。
进屋的并不是谷主万俟名扬,而是那个李照之前见到的畏手畏脚的嫌疑犯——万俟晔。此时的万俟晔显然和之前在李照面前的模样大相径庭,神色中带着少主人该有的自矜与傲气,举手抬足之间fēng_liú潇洒。
“我逼她,你心疼了?”尉迟双雅声音娇俏,她起身走向万俟晔,和他并肩相依。
传闻中,尉迟双雅爱惨了顾雪难道是假的?!
李照在这衣橱正惊着,却不料外头万俟晔已经下手了。
就见万俟雪抬手捏着尉迟双雅的下巴,侧身垂头落了一吻在她的唇角,两人当着万俟雪好一番耳鬓厮磨,气得万俟雪的磨牙声都传到李照耳朵里来了。
“你们两个畜生!”万俟雪高声叱骂。
“阿姐,你总是这般粗俗,难怪父亲不喜你。”万俟晔捏着尉迟双雅的下巴,歪头去看万俟雪,说道。
不管是尉迟双雅还是万俟晔的言辞,他们似乎都不是拿万俟雪当妹妹。
阿姐?
难道说万俟雪并不是谷的小小姐,而是身患侏儒症的大龄姑娘?可李照见万俟雪那长相,看上去并不病态,真和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差别。
这时,身后秦艽沉默地拉着李照的手,在她掌心划了几笔,写下了三个字:侏儒症。
两人的想法撞到了一起。
“滚!你们这对狗男女休想从我这儿拿走虎符,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它在哪儿?”万俟雪怒吼道。
万俟晔放开尉迟双雅,一步步走近床榻,脸上带着怜悯且戏谑的笑容,“阿姐,若你交代了,来日你依旧是这谷里的小主人,不好吗?何苦为一个死人……”
砰——!
“阿晔。”尉迟双雅神色一慌,忙过去扶他。
原来万俟雪奋力一撞,用身体将万俟晔给撞到在地了。
万俟晔脸色铁青地被尉迟双雅搀扶起来,他抬脚,黑色的长靴碾在万俟雪的脸上,“阿姐,我给过你机会了,若是让邢训堂的来问,那就不是我们这般好言相劝了。”
“我会告诉祖父的,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祖父不会允许你们这种狗东西玷污我们万俟家的门楣的!”万俟雪脸被踩得死死地,声音却是依旧高亢。
“呀……”万俟晔听到她提到祖父,神色一转,脸上的铁青被嘲弄取代。
他缓缓俯下身,一字一句地在万俟雪耳边说道:“阿姐,忘了同你说了,祖父昨日遇害,现在已经入殓了。”
李照看着原本神色愤慨的万俟雪登时愣住,眼中的光彩一点点褪去,紧接着却又是更决绝,更剧烈的愤怒,她企图挣脱开困住她的绳索,额头布满青筋。
“你们背祖忘宗!你们居然——你们岂敢!”万俟雪嘶吼着,口中呛出了鲜血。
尉迟双雅厌恶地朝后避了避,避开了那一抹血雾。
“祖父非要握着半块虎符不放,自然是长远不了的。不光是祖父,那个和你接触过的小娘子,现在大概也已经化成了白骨。”万俟晔直起身来,脚跟在万俟雪碾了碾,脸上闪过一抹遗憾,“可惜那般好颜色,我却是还没来得及饱腹一餐。”
“阿晔~“尉迟双雅娇嗔一声,抬手拧了一把万俟晔的手臂。
衣橱里的李照不禁恶寒,原来自己在福源楼里中毒,还是被设计出来的?
虎符。
难道说万俟晔对万俟仁泽下手是为了拿走虎符?这么说,他下手是经过了万俟名扬的同意的?那这一家族到底在演什么戏码?!
李照思来想去,如何都想不透。
可她联系到万俟名扬文坛的地位之后,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么操作下来,万俟名扬双手干净,还能达成所愿,实在是一出连环妙计。
而且,大光镖局是为了押送信件而来。
能瞒过大光镖局,自然也就能瞒过大光镖局背后的雇主,这么看来,这戏还真是非做不可。
只是……
她眼眸重新落在万俟晔身上,这人脚步虚浮,脸上扑着厚粉,一看就是纵情酒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可这种酒囊饭袋竟能引得尉迟双雅献身?实在是匪夷所思。
“雅儿莫怪,再好的颜色也不如你这般昳丽。”万俟晔哈哈一笑,扭头在尉迟双雅的脸颊边啄了一口,一副餮足的模样。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居然敢杀了她!”万俟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