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街坊邻居们站在一旁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看到苏夕晓出现,突然全都闭上了嘴。
这丫头来了?
不会来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寻死觅活吧?
苏夕晓不吝外人眼色,从人群中挤到门前,看见领队封门的衙役是店内的熟人,便凑了过去,询问道:“王叔儿,我爹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连铺子都封了?”
领班衙役王明孝看到问话的是苏夕晓,微微一怔,转向围观的八卦众人,一脸严厉的撵人道:“有什么好看的?日头都落下去了,还不回家睡觉?再来两包花生瓜子,你们还能唠半宿是吧?”
一溜烟儿,闲杂人等全散了。
留下的,也是隔壁住家的街坊,总不能让人闭门不出,毕竟封个铺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王衙役见人走的差不多,压低声音与苏夕晓道:“有人举报你爹卖陈腐药材,是谁我不能说,都得等正式开堂才能对外公布,封铺子是例行公事,晓儿姐你不用害怕。”
苏夕晓解释道:“我爹的性子您最了解,他哪敢做这种事?他一定是冤枉的啊。”
王衙役嗤笑一声,“就你爹杀只鸡都念叨阿弥陀佛的主儿,我当然知道他什么德性,不过事情要按照流程走,他也就是在牢里吃点苦头。”
“不能马上开堂审案吗?”
“这两天县太爷带兵上山剿匪,县衙里没有主事的人啊,我也是因为脚踝骨伤了行动不便,不然也得跟着进山搜贼。你放心,县太爷回来案子一定立即审,这位祖宗做事麻利着呢,你老爹遭不了几天罪……哎晓儿姐,你进山时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苏夕晓警惕性迅速升高:“我能遇上什么事,就是回来便听说我爹被抓了,有些担心。”
死人堆里救了三条命,还有那个不知身份的杀人犯……这要是说出来,恐怕她也进牢里跟苏老灿作伴了!
王明孝职业病犯了,“山已经封了,你回来时没见到官兵?”
“我昨天就已经下了山,去邻县逛了一圈,不知道山里发生了什么事。”
苏夕晓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便立即转移话题,“叔儿你的脚怎么扭的?我帮你看看?”
苏夕晓直接蹲在地上,王明孝也不好意思拒绝,隔壁拎了一个板凳坐下,伸出腿来感叹着:“老了,毛病越来越多。”
苏夕晓脱了他的靴子,卷起裤脚。
傍晚光线虽暗,也能看到他腿上青筋显露,严重的静脉曲张,按压时略有浮肿,已经出现轻微的溃疡先兆。
脚踝单侧有些歪,苏夕晓沿着小腿向下摸去,可以确定脚踝小骨错位,只是错位幅度不大,但再拖延下去,恐怕这条腿都会废了。
此时孙小山和郭奴儿也赶了过来,见到苏夕晓在给王衙役看腿,皆是有些吃惊。
晓儿姐什么时候会诊病了?
不是赶鸭子上架,逼不得已吧?
王衙役看到孙小山和郭奴儿一脸惊诧,瞬间就读懂了二人的意思,他倒嘶一声,伸手就想撂下裤腿儿,“没事,等你家案子结了,我再来拿两幅药回家贴贴就行了!”
“嘎巴!”
“嗷!”
前一声,来自王明孝的脚踝骨;
后一声,来自捂住眼睛的郭奴儿。
所有人看苏夕晓皆是目瞪口呆。
就算是老熟人,王明孝也是衙门里当差的。
晓儿姐是不是疯了,直接动手给他掰骨头?这若是掰坏了,岂不是撕破了脸面,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孙小山刚要上前说点什么,就见苏夕晓一脸平静,看着王明孝叮嘱道:
“如果可以,王叔儿最好在家静养三天,减少走路次数,否则脚骨可能还会错位,我这就去铺子里给您拿药敷,三天之后您再来,我给您换。”
苏夕晓起身看向药铺,倒嘶一声,“叔儿,这药铺封了,我能不能进去一趟,然后您再把封条贴上?”
涟漪水润的杏核眼,忽闪忽闪的看着王明孝,进了铺子她才能够拿到钱,不然这几天喝西北风?
王明孝僵了半晌,才从剧烈的疼痛中缓回神来。
怎么就脑子抽了,让这丫头看腿伤呢!
魂儿都快疼出天灵盖了……
站起身,王明孝只想快些离开,可走了两步,他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
之前走路,脚踝骨如针扎一样刺痛,现在落地只有轻微的酸胀,居然不疼了?
王明孝惊讶的看向苏夕晓,“晓儿姐手艺不错啊。真的一下子就不疼了,这手艺跟谁学的?你爹可没这本事。”
孙小山一脸惊讶,看向旁边的郭奴儿,郭奴儿更是一脸痴呆,他也没见过苏夕晓给人诊病啊!
苏夕晓拦住王明孝别再乱动,“……平时铺子里没那么多病人,陈郎中就手把手的教我,还让我多读书,用心学,我的手艺都是跟他学的。”
这个借口她早就想好的。
陈郎中已经过世,对口供也找不到人了……
“陈郎中厚道,你爹对他好,他也知道你家铺子后继无人,教你算是出徒了,你这手艺比他可强多喽,不错,真不错!”
王明孝来回走了几步很爽利,掏银子就要给苏夕晓付钱。
苏夕晓自当寒暄不要,二人推托了半天,他把她拽到一边儿,“晓儿姐,你要是担心你爹,就进牢里看看,牢头姓方,你去了就说是我引荐的,也给你爹送点吃的,牢里头饭脏。”
“多谢王叔儿,我明儿一早就去!”
“不过你去了多少